有見過,所以沒什麼印象。”
臻璇點點頭,沒再問。
畢竟,逢年過節時想給鄭老太太請安的人太多了,有一些送了帖子的未必能進得了門,夏湖卿也不可能全部記得。
從聽風苑出來之後,夏湖卿叫住了夏景卿:“哥哥,那個錢五爺怎麼送了帖子來?”
“每年都會送來呀。”夏景卿對此這件事倒是絲毫不意外,“有六七年了吧,我與他一塊唸書開始就年年送的。”
臻璇聞言略放了心,原來是慣例了。
夏景卿對前事有些印象。便與她們都說了一遍。
那時錢家剛糟了變故,錢溢鳴的母親身體一下子就垮了,請了大夫來看,都說只能拖著,拿藥吊一日是一日,開的方子又貴重。
吃了一個多月,錢家其他人就不高興了。既然是看不好了的,這金山銀山吃進去都是沒有用的,便想著法子剋扣。
其中有一味藥是蟲草。
甬州並非產蟲草的地方,錢家的長輩推說城中的蟲草斷了貨了,便是拿著重金也求不著。
錢溢鳴不信,一個人跑遍了所有的藥鋪,可鋪子一聽是收蟲草的,都搖頭說沒有。那日下著瓢潑大雨,七八歲的孩子急得在街頭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一位老先生看不過去。指了他一條路,如今要求蟲草就只能拿著錢去城中大戶的家中求,看看有沒有哪家願意賣他一些。
城中的大戶,錢溢鳴熟悉的只有夏景卿,他不知道夏景卿一個庶子能不能說上話,願不願意幫他一把。他從母親嫁妝裡挑了幾個值錢的捧著去了夏家。
夏景卿確實為難了,可看好友急成了那副模樣,他硬著頭皮答應去問一問。
鄭老太太知道了。讓人把錢溢鳴領了進來,看他渾身叫雨淋透了,發著抖捧出懷裡的東西時,老太太心軟了,嘆道:“人生在世,孝之一字,說起來簡單,要做到卻也不容易。我要有那麼一日,也不知道家中哪個子孫能不顧臉面做到這個地步。”
鄭老太太沒有收錢溢鳴的東西,送了蟲草與他。
也是命中有數。正巧那幾日一位告老還鄉的御醫經過甬州,來夏府拜訪,鄭老太太念著錢家母子不容易。請老御醫幫忙診了一診。
錢溢鳴母親的病並非如同之前的大夫說的,能拖一日是一日,只要對了方子,養上小半年,依舊能下床活動,除了容易勞累,使不上什麼力氣之外,並沒有別的遺症。而新開的方子,只用一些尋常藥材,比起之前的便宜了許多,錢家再有心刁難,也沒有辦法不給藥了。
老御醫住的離甬州也不算遠,每一個月,錢溢鳴親自去接了他來看診,再好好送回去。
就四五個月的工夫,錢夫人的病也就好了。
錢溢鳴感念御醫妙手,也感謝鄭老太太與夏家在危難時雪中送炭,更幫他母親尋了一位好大夫,因而年年正月裡都會來磕頭。
夏湖卿聽得一愣一愣,道:“我竟然一點也不曉得。”
夏景卿笑道:“難道我們幫了錢溢鳴一把,我還要四處說不成?你不曉得也不奇怪。”
臻璇聽完,對錢溢鳴也改觀了不少。
有孝心,懂感恩,是一個人的品行之中最最基礎的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如鄭老太太說的,要做到卻並不容易。
“嫂嫂……”夏景卿摸了摸鼻子,略有些尷尬地道,“要是他還問起桃綾姐姐呢……”
臻璇沉默。
夏景卿這麼問,顯然上一回他們說過之後,錢溢鳴的心思還是沒有改變。
臻璇看了一眼被遠遠留在後頭的丫鬟婆子們,桃綾和執棋兩個人的身形格外好認,她們小聲說著話,臻璇甚至覺得她看清楚了桃綾的一顰一笑。
“我還是上一回的意思。”臻璇轉過頭,與夏景卿道,“我不想桃綾去錢家受委屈。”
夏景卿似懂非懂,卻也沒有再問。
翌日下午,臻璇從聽風苑出來要去長生居,在門口遇見了錢溢鳴和一個十一二歲模樣小姐。
上一回臻璇帶了帷帽,錢溢鳴沒有見過臻璇模樣,卻是認得桃綾的,他趕緊拱手行禮:“夏二嫂。”
臻璇衝他頷首,沒有多說,先行了一步。
熱鬧過了上元,到了元月十六,城中的大小鋪子大部分都開了張。
臻璇年前就和陳媽媽說好了,這一天叫羅正安到胭脂鋪子裡做交接。
鋪子交接是大事,臻璇這個做東家的,也要親自去一趟。
賬目是臘月裡就對好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