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幾句“親家身體安好否?”便囑咐臻璇早去早回。
馬車從夏家出來,直奔裴家。
慶安堂裡磕了頭,夏頤卿被臻律請去了前頭,臻璇陪著李老太太與季氏說話。
明明才個把月沒見,季氏想念得緊,又念著他們馬上要去京城,少不得細細關照一番。
臻衡看著臻璇,欲言又止。
臻璇抬眼看他,笑著道:“弟弟要說什麼?”
當著李老太太與季氏的面,臻衡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只問了一句:“姐姐去京裡,何時回來?”
“二爺也沒有細說,我估摸著到甬州也要四月裡了。”
臻衡起身走到門外,與候在外頭的春澤說了幾句,春澤去了,過了沒一會,梨合親自送了東西來。
臻衡接過,遞給臻璇道:“我做了幾篇文章,姐姐幫我送去京城給大伯父看看?”
“原是這事。”臻璇示意桃綾收好,“定幫我送到。”
臻衡咧嘴笑了。
臻璇還要去別處請安,臻衡送了她出來,見周圍無人,才壓著聲音道:“姐姐,夏家那位老太太一直都那麼說話的?”
臻璇不解,再一想倒也明白了,臻衡說的是何老太太。她看著臻衡,眼睛澄清一如幼年,她不禁笑了,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臻衡的頭,暖聲道:“世間自有惡毒之人。不過,你且放心,我吃不了虧的。”
臻衡聞言有些失神,這句話他記了很久,那一年在季家後院,臻璇也是這麼跟他說的,那時他曾下決心要早早考一個功名回來,叫誰也不敢小瞧了裴家,小瞧了他們裴家五房。時間稍縱即逝,一晃七年匆匆,等到秋天他便要參加秋闈,一定要中,一定會中的。
臻衡的這些心思,臻璇無從探知,她只是笑著上了車去了慶福堂。
劉氏從周氏手裡接了中饋之後就忙碌了許多,卻沒有疏忽佛事,每日入夜之後就會在佛前念上一個時辰的經。此刻她卻不在,聽丫鬟們回稟,劉氏是去了慶榮堂裡。
臻璇去看了周氏。
周氏半躺在床上,她這個年紀懷了二胎,總歸想多注意一些,如今這胎還沒有坐穩,少不得多休養一會。
許是這盼了多年已然放棄卻又到來的孩子給了她希望,周氏精神氣很好,叫人扶了臻璇在床邊坐下,笑著道:“快別多理了,過來叫六伯母瞧瞧。”
周氏拉著臻璇的手,又仔仔細細看了看:“你小的時候,我們妯娌還擔心過,性子太過綿軟,又不愛與人說話,在家中還不打緊,等嫁了人,不是要叫你祖母和母親掛心壞了嗎?到底是女大十八變,一年比一年好,愈發是個有後福的樣子了。反倒是你那六姐姐,我操心嘞。”
臻璇不願意多談自身的變化,只是道:“六姐姐定了嫁去周家,您怎麼還不放心呢?”
“這就是做孃的心思了。想著等肚子裡這個出來了,我忙起來就不會想嫁出去的六丫頭,可又一想吧,再哪兒也不及在自己身邊,我連她的面都見不著,怎麼能不揪心呢。”周氏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還是你好,同在甬州,真想得慌了,一頂轎子上門看女兒去。”
臻璇聞言也笑了起來。嫁在身邊的好處,她深有體會。
“說起來,今年不曉得你母舅他們來不來……”
“我想是不來的。”臻璇一直記得日子,“不過,報喜的人月底時定是要來了,表嫂正月裡要生呢。”
周氏這才想起來,笑道:“沒錯沒錯,均哥兒媳婦差不多是要生了。琮姐兒呢?可說了人家?”
“似乎還不曾說呢。”臻璇話一出口,猛就想起了那年季老爺與金氏帶著鬱均、鬱琮來甬州的時候,周氏叫臻徑來過幾個瀲灩湖,那時有過猜測,莫不是周氏想替臻徑選鬱琮,只不過到底年紀還小,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就沒有提過,現在卻不一樣了。臻律的婚事雖沒有正式定下,也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輪下來的便是臻徑。
一個庶子,一個庶女,又是親上加親。
臻徑做事踏實,為人耿直,周氏從前自己沒有兒子,對庶長子的教育是一刻沒有鬆懈的,可將來呢……
等周氏這肚子落了地,真的是一個嫡子時,她對臻徑又會是一個什麼態度?
這門親事到底是好是壞,不是臻璇能說得明白的,若周氏真的提了出來,也有季老爺和金氏做主,李老太太與季氏也會推敲,倒無需臻璇多擔憂。
周氏問過之後就沒有再多提,只是說起了臻瓊:“你六姐姐上回還與我說,你前幾次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