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頤卿在臻璇的手背輕輕啄了一口。而後稍稍用力,把臻璇帶入了懷中。
臻璇沒有推拒,床笫之事,她素來順從,直到感覺到夏頤卿的手停在了她的腰間,身子微顫,她突然意識到艙室裡有些太亮了。紅唇動了動,低聲道:“二爺,燈……”
夏頤卿恍若未聞,用手指慢慢感受臻璇身側的弧線。
臻璇縮了縮身子,又提了一聲。
“不吹了。”夏頤卿這才應了一句。
不吹?
臻璇一下子有些慌了,夫妻之間雖是親密,但這等事體從來都是熄了燈的,偶爾有光也是朦朧月光,她哪裡有過這樣的經歷。
在這油燈光照之下,豈不是什麼都叫對方看得明明白白?
臻璇急了,伸手去按夏頤卿流連在她腰側的那隻手,聲音裡帶了幾分請求:“吹了吧……”
夏頤卿卻是故意與臻璇作對一般,淺吻落在她染了緋色的臉頰,由著臻璇求了幾次,都不肯答應。
臻璇輕輕掙了兩下,躲到了床裡側。
她聽見了水聲,被船隻穿破分開,水波往外層層推開,沙沙作響。臻璇擰了眉頭,出聲道:“怎麼聽著比前幾回夜行時響多了……”
“今夜船行得快。”夏頤卿說完,便不再提那些瑣事,靠過去將臻璇扣在懷裡。
臻璇垂著眼,長睫毛投下了弧形影子,眼眶微紅,似是羞似是惱。
夏頤卿在耳邊她一遍遍低聲輕喃,莫要閉著眼。
像是被迷惑一般,夏頤卿的聲音有一種叫她難以抗拒的力量,臻璇緩緩睜開了眼睛。
四目雙對,彼此凝視。
夏頤卿的眼睛漆黑深邃,染了幾分溫情,只一眼,就讓臻璇沉溺。
她卻不知,自己的雙眸也是如此,一汪清水微波粼粼,讓夏頤卿沉淪。
腦海變得一片空白,臻璇忘了燈光忘了波濤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只記住了這一雙眼睛,那裡面映著的那個是她,已然情動的她。
不知不覺間,褻衣落在了地上,裡頭嫣紅的肚兜繡了鴛鴦戲水的圖案。
這是備嫁時臻璇親手繡的,枕套、肚兜、被套,平日裡要用到的這些東西,各式吉祥圖案的都要準備。
時間太短,臻璇與幾個丫鬟日夜趕著,從一開始對著那交頸鴛鴦時會羞澀,到後來顧不上了,只想著一針一線都要漂亮好看。
明明是親手繡的,臻璇這會兒卻想不起那鴛鴦到底用了什麼顏色的絲線,也不知道夏頤卿的手指拂過的地方到底是那水波還是鴛鴦……
想不起來,便不想了吧。
隨著夏頤卿的節奏,把自己都交付出去……
與之前的情事都不同,快/感不似那般來得劇烈。反倒是像蠶絲一般,細細密密,隨著它的纏繞,癢到了心裡。
一點點累積,一點點升溫。一點點蔓延,一點點沉淪,直到一點點嚶嚀溢位唇齒。
手掌落在光潔肩頭,指腹一點點用力,一點點打轉,一點點包裹,一點點纏綿。
在火光之中,她面容上的一絲一毫變化都落入了他的目光之中,美不甚收。
夏頤卿分開了臻璇的腿,前進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身下的人放下了心防和緊張。隨著他的節奏一起前行。
床輕搖。如同拍打在船身上的浪花。
十指相扣,情難自禁,速度一點點加快,乘風破浪。直至燃盡。
臻璇失神了很久,眼前全是白光,絮亂的呼吸難以平復,除了呼吸,其他半點兒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等好不容易有些清醒,倦意一層層席捲而來,她靠著夏頤卿闔眼睡了。
半夜裡,竟是叫冷醒了。
夏頤卿抬手按了按眉間,剛剛太過酣暢淋漓。激/情過後本是打算平復一會,誰知竟是雙雙睡了過去。
身邊臻璇睡得平穩,露在外頭的肩膀凍得冰冰的,他趕忙把凌亂的被子拉平整掖好,虧得沒有聽她的撤去一個銅爐。不然出了汗又受了涼豈不是要弄出病來。
臻璇的額髮遮了臉,夏頤卿替她理了理,小巧精緻的臉龐微紅,如同情/潮泛上時一樣。
眼底含笑,夏頤卿輕吻臻璇的眉梢,這才吹了燈,相擁而眠。
許是一響貪歡,第二日臻璇醒得比平日都晚。
剛起來沒多久,桃綾幾個就開始收拾艙室裡的東西,看樣子下午便要下船了。
順風順水,行至審初,船舶停在了潛州城東的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