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正午。
凌如風率先醒來,見洞外陽光盎然,忙一躍而起。
所帶風聲,驚醒了凌波仙子。
二人將夢南柯所留肉脯,吃了個飽。到洞外溪邊以手洗過瞼,皆覺精神大爽。便由凌如風背了琴囊,舉步登程。
才走了十來裡,忽聽背後有人哭罵追趕。聽其聲音,似是那疙蚤籠。
二人暗自奇怪,相互遞了個眼色,一齊躍至路邊叢中。
剛藏好,只見那香姑,披散著頭髮,滿臉驚惶的向前急跑。
後面,疙蚤籠手揮一根奇形鐵棒,在後邊攆邊罵道:“你這吃裡扒外的騷貨,老孃今天不打斷你的脖子,誓不為人!”
凌波仙子想起疙蚤籠之毒,怒從心上起。待香姑跑過,便伸手入懷,摸出兩枚飛燕鏢,瞅定那追來的疙蚤籠,正要發鏢,卻被凌如風急伸手按上,傳音入密,道:“夫人不可造次!老夫已答應香姑,決不傷害她娘!”
說話間,那疙蚤籠已追了過去,對香姑的背影罵道:“小蹄子,你就是逃到天邊,老孃也要把你逮回,剝了你的皮!”
正邊追邊罵間,忽聞一串剛勁的哈哈之聲傳來。前面路頭上,現出了那“開口常笑,笑人間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世上不平之事”的笑彌勒。
只見這笑嘻羅漢腆著大肚,讓過前逃的香姑,對疙蚤籠笑道:“龍大娘,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這樣下死手追趕自己的女兒,可是為了什麼?”
疙蚤籠乍見笑彌勒出現,也是吃了一驚。她怎會不認識笑彌勒?知他最愛管閒事,一旦被纏上,便別想走開。忙改怒為笑,對笑彌勒道:“笑和尚,老身自打自己女兒,不關你的事,請不要管!”
說著,故作輕鬆一笑,便想繞過去。
這笑彌勒卻愛多事,長袖一甩攔住她,笑道:“你休想瞞過灑家?瞧你這副狠勁兒,想把女兒打死麼?”
疙蚤籠一摔手,想甩開笑彌勒,沒想卻沒甩開,麻臉一沉,怒道:“你這笑和尚,好不要臉!在這荒山野嶺無人之處攔住老身,嬉皮笑臉的,莫非是想與婆子幹那風流事麼?”
一聽疙蚤籠這樣無賴,藏在路邊的凌如風夫妻,差點笑出聲來。
而那香姑,趁二人說話之際,早一溜煙跑得不知去向了。
那笑彌勒聽疙蚤籠這麼一嚷,倒不好意思起來。
當下將長袖一收,笑道:“這種話從你這滿天星中蹦出,誰會相信灑家別的牌不出,卻打這張天牌?”
這話俏皮至極。凌如風夫妻藏在路旁,費了很大的勁才忍住笑。
那疙蚤籠聽笑彌勒由出“滿天星”與“天牌”幾個字,頓時麻臉通紅,大怒喝道:“老身管教自己的女兒,關你和尚屁事?哼,老身好容易捕到幾隻鳥兒,卻被女兒頑皮給開啟籠子放了,難道不可以教訓她麼?”
笑彌勒不由笑道:“咦,什麼鳥兒?能從你那疙蚤籠裡逃出來,想來如定是無比精靈!”
疙蚤籠見笑彌勒言下甚是譏諷,說話間,香姑又跑得不知去向,不由大怒,將手中那麻花一樣的怪兵器一舉,對笑彌勒喝道:“老身好不容易,才將那凌如風夫妻與一個少年書生,套到了籠中,不想竟被女兒放了!你這禿驢,偏在老身煩惱之際來糾纏,再不讓開,可別怪老身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手中麻花錐,已遞向笑彌勒胸前要穴。
笑彌勒一閃躲過,驚道:“什麼,凌如風夫妻已過去了?”
問話之際,一腳向疙蚤籠踢去,趁她閃避之時,轉身飛快地追下。
虧他長得這麼胖,行動起來竟如一陣風似的,帶起一股白煙,轉瞬不見。
疙蚤籠氣得渾身亂顫,知追他不上,只得左手叉腰,右手持麻花錐對著笑彌勒背影罵道:“你這禿驢,沒來由管老身的閒事,讓你下輩子還是做禿驢,斷子絕孫!”
藏在道旁的凌如風夫妻聽她罵得滑稽,卻是再也笑不出了。
想起前程兇吉難卜,今又見笑彌勒追蹤而來。夫妻二人,心情甚是沉重。見疙蚤籠罵一陣後,無奈轉身而去。夫妻二人方才走出草叢。凌波仙子不由奇怪地問凌如風道:“如風,這醜婆子,歹毒已極,你卻為何答應那九尾狐,不傷她娘?”
凌如風見問,方邊上路邊將自己與夢南柯為救她如何困在大陣中,香姑如何救二人出陣並求二人不傷她娘之事,說了一遍。
凌波仙子聽後,默然無語。
二人默默走了一陣後,凌波仙子忽然嘆口氣道:“夫君總是以誠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