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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數十斤的石頭,又見他左右袖一垂一揚,那八塊石頭竟分成兩堆,四塊在左,四塊在右,各自齊齊疊豎起來,砌成兩座小擂臺。耿鶴翔心下一冷,卻不做聲。唐古老頭用袖勁疊好兩堆石頭之後,笑吟吟對耿鶴翔道:“上來,我把比劃方法告訴你!”話聲才落,也不見他腳下晃動,身子竟冉冉升空,眨眼間躍上右手那堆豎起的石頭頂上。

耿鶴翔哪肯示弱,兩足一拔,也自躍上左手一堆石上。

問道:“要怎樣比,你說!”

唐古老頭淡淡地道:“我們各把大袖亮開,不用抵掌,只用袖貼著袖,運勁於袖,各向前壓,誰功力淺,抵受不了,跌下去時,勝負豈不分明瞭,這也是較袖之法!”

耿鶴翔明知自己功力不及對方,但已勢成騎虎,豈容前踞後餒,且他這人極其好勝,死不認輸。當下,也不打話,一雙大麻袖迎風一展,如同白鶴亮翅,已然全撒開來,唐古老頭一瞥,也疾地披開大袖,兩方袖子一貼上,竟是如膠似漆,緊緊黏著,各運絕學,較起勁來。

在石頭下面旁觀各人,初時只見兩人神定氣閒,態度瀟灑,宛如好友站在石上,相偕瀏覽山色風光。但時間一久,各人心頭齊震,已然瞧出上面兩人,各以性命相搏了。約過頓飯功夫,唐古老兒神色自若如昔,只是那耿鶴翔,臉色白中泛青,額角沁汗,兩鬢白髮,已然盡溼,看來已漸不支,只瞧得各人驚心動魄!

又過頓飯光景,陡地但聽一聲裂帛,兩堆石上影子晃動,狂颶驟發,眾人疾然倒退,四周樹木,東倒西斜,兀是瞧不清石上之人,如何比量技藝。

眾人才一定神,左方那堆石上,人影一晃,身形倒栽,已然跌落當地,忙亂中,但聽耿仲諜聲聲哀呼,仲諜如瘋如狂,疾撲前去,抱著地上之人,顫聲大哭:“師傅!師傅,你怎樣了!”

從左邊石上跌下那人,正是耿鶴翔,但見他面如死灰,氣若游絲,口中鮮血猛噴,已然暈死過去。原來在較勁時,當耿鶴翔已知支撐不了之際,心下驀地一橫,深深吸了一口真氣,拚著最後一股勁力於兩袖上,倏地一甩,迎面上下各式便向唐古老頭撥去,疾如流星飛電,唐古老頭正自凝神應敵,冷不防耿鶴翔竟豁出性命來暗算他,也是兩袖橫飛,把耿鶴翔撥來袖招接下,反手一加勁,耿鶴翔再也支撐不了,要知耿老頭剛才已是真力使竭,暗算兩招,全憑最後提起那口氣,兩撥不著,真元已然渙散,唐古老頭即不相逼,也要不支墮地,何況唐古老頭使勁相加,自是非受重傷不可。

隨著耿仲諜哀號聲中,唐古老頭已飄身下來,一到耿鶴翔身畔,曼聲對仲諜道:“傻孩子,你爺爺死不了的,他不過氣迷心竅,加以用勁過度,才暈了過去,別哭!”

這話一出,當場有兩個人,齊齊吃一驚,仲諜淚光一斂,仰頭自語:“爺爺,我師傅是什麼人的爺爺?你說!”白衣姑娘也已挪步近身,對唐古老頭道:“師傅,這老人家是誰的爺爺?”

唐古老頭自覺失言,微微嘆息道:“他,他就是你姐弟倆的爺爺,他的名字叫千手如來,耿鶴翔。”

仲諜姐弟倆面面相覷,愣在當地。耿仲諜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對唐古老頭道:“你誑我,他是我師傅,我爺爺已經死了三十年,怎還會有什麼爺爺!”

白衣姑娘想法與她弟弟不同,聞言心頭大震,她年事稍長,雖然在爺爺去世十年後她才出世,但曾聽父母談起爺爺生前事蹟,隱約記起爺爺的綽號人叫“千手如來”,武功在昔年江湖上是成名人物。剛才初遇時,偶聞唐古老頭之呼叫“千手如來”這綽號,她已覺此名好生耳熟,一時兀是記不起是誰人來,這刻給唐古老頭再一申說,心頭疑念陡生,自忖道:“莫非爺爺當真還沒有死去?”

不錯,白衣姑娘猜得對極了,耿鶴翔不但沒有死去,而且武功已臻頂兒尖兒,這事卻緣如何,就得把原委從頭說起。

遠在三十年前,興昌縣郊有一條大村莊,名叫萬福村,村中倒住有千來戶人家之譜,但多是貧苦操勞的莊稼人家。

有一天,突然搬來一家姓耿的人家,這家人來時很是詭秘,因此村裡人只知他們是從蘇浙地面搬來的大戶,非常富有,其餘的就一概不知。這人家非常闊氣,一搬進村便在村裡建起一所富麗堂皇,紅磚綠瓦的大樓。可是住下還不到一個月,便聽說這姓耿人家的老主已然身歸道山,修短有數,人有生必有死,村裡人倒也不疑他。耿家既屬豪富之戶,擇地營葬,治喪祭奠自是大大擺布一番,當家奠奉安之際,來了許多外方人,到來弔唁觀禮,耿家同時也把萬福村闔村的村民,不管窮富老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