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手中有物,那奔雷神劍即可發揮出一半威力,強似現下兩手空空!他暗中在地上摸索,但著手又沾又溼,連一顆石兒也沒有,立即明白,必是落潮之頃,地上便是有物,也會被潮水捲走了,心下好生失望。
忽聽那玉簫郎君大笑道:“就憑你認得我娘,我就信你了麼?”
陡然間,鐵鏈嘩啦啦一聲暴響,怪婦已坐在玉簫郎君面前,那玉簫郎君吃了一驚,但見怪婦並未出手,他也立將拂出之袖撤回。
那怪婦喝道:“捲起你的左袖來!我兒左臂之上,在肘彎內裡,有銅錢般大一個黑痣,要有,就是我兒,若其不然,嘿嘿!”
只見玉簫郎君退了一步,像是渾身一震,說:“你你……
當真……”
怪婦又在一迭連聲喝問:“有是沒有,快捲起袖來,我要瞧瞧!”
玉簫郎君慢慢捲起袖來,此刻他已退入石室,方洪雖然隔得遠,也可看得明白,他心神緊張之極,若然玉簫郎君臂上果有黑痣,他兩人便是母子無疑了,我可得設法趁早救出娘和南姑娘來!
玉簫郎君的袖管漸漸捲到肘際,他兩眼卻盯在怪婦面上顯然他又驚又疑。
怪婦忽然大喝一聲,像嚎啕般說道:“果是我兒,果是我兒!”陡即連聲狂笑,她聲音本已又尖又銳,狂笑之聲也更是淒厲,洞中迴音激盪,愈加懾人心神,只見她仰面怒嚎般說道:“桑龍姑,我兒長大啦,我兒長大啦,你死期也到啦!”
想這怪婦囚居谷底一十九年,不但不能出谷半步,而且被鐵鏈鎖住,活動範圍不過十丈方圓,她既能連他臂上的黑痣也能說出,那還假得了。方洪雖然處身越來越險,危機重重,但他天性甚厚,想到他的娘雖也遭赤煉人魔拘囚,但為時不過三載,也未被廢去四肢,這怪婦不是更可憐麼。
一時間,他將處身的危機忘得乾乾淨淨,反而同情起兩人來,想那玉簫郎君不知要如何激動了。
那知玉簫郎君突然朗朗笑道:“且慢,就憑你這麼兩句話,我就輕易信你了麼,你既知我娘單嬋的姓名,知我臂上有黑痣,那還不容易麼?我先問你一句,你既囚居在此,怎知我叫玉簫郎君。”
那怪婦早又大怒,道:“你以為桑龍姑把我囚禁在比我就與外界隔絕了麼?哼!這些年來,江湖中的大小事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方洪心說:“不錯,此事實是奇怪!”玉簫郎君道:“那麼你會未見先知啦!”怪婦怒道:“難道就不會有人向我報告,我要不說明,你大概還會懷疑,你可知道有個赤煉人魔麼?你一在江湖中出現,雖然未入中原,但你不是時常到這天姥山來麼?他早已打聽得清清楚楚,我聽說有個玉簫郎君,來自海上,武功和那單嬋門派一般無異,已猜出是你。”
方洪經他一說,先前的疑惑頓解,心道:“除非這玉簫郎君絕滅了人性,不然,他定會即刻相認。”
那料玉簫郎君眼珠子轉個不停,剎那間,面上表情數變,說道:“我分明有娘,豈能片言便信,除非待我返回海島問過,若然你所說不錯,那時我再來相認,現在,你可得給我退出洞去,休得誤了我的好事。”
方洪從玉簫郎君的面色之上,知他是言不由衷,顯然知怪婦確是他的親孃,他即刻相認也罷了,怎麼竟斥退起她來,這玉簫郎君不是連禽獸也不如麼?
他忘了若然兩人相認,那時他三人即刻身入險地,竟恨得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痛懲這連禽獸也不如的惡魔,心想:“那怪婦性情怪僻乖戾,想來必要大怒。”
卻不料那怪婦突然尖聲笑道:“我兒既這般說,我也不忙在一時,反正我真火尚未煉成,找桑龍姑那賤人報仇,要在一月之後,哈哈,我明白你的心意,今天就讓你先報應兩個狗男女。”
一言才了,鐵鏈嘩啦一響,怪婦身軀陡然彈了起來,眨眼已飛退出洞!
方洪不解那報應之言,方才一怔,只見那玉簫郎君笑呵呵,望著那怪婦隱去之處,輕聲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不用再問,早知那單嬋不是我的親孃啦,只是此刻我若與你相認,我與這美人兒不是就成了兄妹麼,我這些日來的朝思暮想,豈不成了空。”
方洪聞言,登時有如墜在冰窟裡一般,世間竟會有這等邪淫萬惡之徒,他連親孃也不認,原來是這緣故!
因是怒到極頂,方洪渾身顫抖,一時愣在當地,心道:“那麼,這萬惡的淫賊,與桑龍姑的女兒南琴成奸之前,只怕他早知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了,這!這亂倫的禽獸!”
方洪不自覺已將全身功勁貫於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