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隨著馬車漸漸駛近小關村,情況卻越來越不對勁。
秋風吹過時,風中夾雜著許多黑色柴灰,趙亭方揮了揮手,將密集的灰塵揮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怪異味道。
一隻烏鴉從大樹上飛過,出陣陣嘎嘎之聲,天色有些黑了,更讓人有些毛。
“停車!”趙亭方見到路口有一名相熟的衙役,立即走下馬車,向那人走去。
“閻老弟?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來了這麼多的人?”趙亭方預感有什麼大事生了。
“趙老哥!你~你怎麼會在此,你家人可和你在一起?”那姓閻的衙役見到趙亭方驚叫了起來。
趙亭方點點頭道:“都在此地,到底出了什麼事?”
閻姓衙役激動的看著趙亭方,雙手用力拍了拍他的雙肩,隨後用力搖搖頭,已是滿臉淚痕。
二人結識數十年,趙亭方還是第一見到他如此模樣,心中更是湧起一股不詳預感。
閻衙役也是小關村人,在永豐縣衙聽差,平時住在縣城,由於家中並不富裕,一家老小便住在鄉下。閻立為人剛毅勇武,平日裡專愛打抱不平,替鄉民們出頭,可是這樣的人物,此時竟是雙腿顫慄,站也站不穩,若不是趙亭方一把扶住他,恐怕早就坐倒在地。
趙亭方連扶著閻衙役,尋了個小土跺,讓他坐下。
閻衙役臉色蒼白,雙唇哆哆嗦嗦,渾濁淚水混著臉上滿面灰塵,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瞿兒,我的瞿兒啊!我閻立是到底犯了什麼事,老天為何要這樣對我~”閻立坐在土堆上,竟然掩面失聲痛哭。
“你家瞿兒怎麼了,老閻,你倒是別忙哭啊,告訴我啊?”趙亭方的安慰並沒有讓閻立安靜下來,反而讓他的情緒更加失控。
閻立哭的悽慘,眼中滿是血絲,口中時而呼喊著家人名字,時而輕聲囁嚅不停,精神幾近崩潰。
馬車中的趙子凡三人呆呆看著二人,不明白究竟生了何事。
趙亭方見閻立似是要瘋模樣,當即狠狠抽了他三個耳刮子,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隨後怒吼道:“老閻,到底出了什麼事?”
閻立吃痛,劇烈的咳嗽幾下,口中吐出一口血絲,稍稍恢復了正常。
“我一家老小,全沒了,全沒了!我~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個意思!”閻立已經連續三天未合過眼,整日處於極度緊張的情緒中,此時終於大哭了一場,心中積鬱已久的難過釋放出來,終於好受了些,但是清醒的意識,仍讓他心中痛苦異常,恨不得立時死去才好。
“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清楚些!”趙亭方拍了拍他後背,讓他舒緩下情緒。
“小~小關村,全~全沒了!”閻立說完,眼神空洞的站了起來,剛剛走出幾步,腳下就被一快小石一拌,重重跌倒在地。
趙亭方連忙跑上前去,將他扶起。
“老閻,你倒是說清楚點!”趙亭方不知道他是真瘋還是假瘋,說的話又含混不清,心中焦急萬分。
閻立摔的滿臉是血,一身的泥塵,衣服也早已破損不堪,左手已經嚴重脫臼,失去了控制在衣袖下襬動,但此時的他似乎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只是含糊不清的道:“沒了,都沒了!”
迎面走來兩個衙役,神色匆匆,見了閻立,忙跑上前來道:“老閻,你怎麼又亂跑,快隨我們回去吧!”
“回去,回~回縣衙去,縣老爺還等著我去交差呢,走!走!”閻立眼神渙散,左手如無骨般左右搖晃,一瘸一拐的走向一邊。
兩衙役嘆了口氣,架著閻立就要離去。
“兩位差爺,老閻家中究竟生了何事?”
那兩人在永豐縣衙當差,並不認得趙亭方,兩人見他認得閻立,臉色立刻一變,齊聲道:“你,你是小關村人?”
“是!我乃小關村裡正,趙亭方,與閻立乃是同村人!”
“這麼說來,小關村除了閻立之外還有活口?”其中一名衙役驚聲道。
“什~~什麼?”這話猶如晴天霹靂般讓趙亭方呆立當場,竟是差點回不過神來。
趙亭方腦中一片混亂,跌跌撞撞的向小關村跑去,兩衙役拼命在後面呼喊,趙亭方卻絲毫未覺。
空氣中的散著陣陣惡臭,遠比剛才濃烈許多。
此時的小關村,原本應該是炊煙裊裊,油燈漸亮;頑皮的孩童赤著腳丫在村中四處亂竄,追逐嬉戲;忙了一天農活的男人們,在小河邊隨便沖洗下沾滿泥土的身體,從農田返回家中;女人們則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