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下一位。”
“下一位……”
“下一位下一位……別擋著,阿姨對不起不要哭了……我沒有辦法……是,我也有媽……別說了,你走吧……”
“不不……真的很抱歉……這裡不是收容所……你們得朝西北走,找救援站……”
三小時後,劉硯手裡的紙條剩下五張,面前的隊伍剩下不到四分之一。
林木森又轉了回來:“沒有醫生?也沒有醫學專業的?當兵的呢?”
劉硯遺憾地搖頭:“沒有,醫生救死扶傷,傳染病爆發的時候,他們幾乎是站在第一線的,當兵的就更沒有了……”
林木森點了點頭,對這結果不甚滿意,但也沒辦法,說:“快點發完東西回去吃午飯。”
劉硯點頭,朝面前的人問:“你是做什麼的。”
“你好兄弟,我叫張岷。”男人伸出手,劉硯與他互握。
劉硯道:“哦,是你……我記得你,那個小孩是誰?”
張岷道:“我兒子。”
劉硯頭疼了,張岷道:“那位兄弟是你朋友?謝謝他給決明的東西。”
劉硯:“不客氣,算了,我們這裡不能……帶家屬,很抱歉。”
張岷:“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廣播收不到,手機打不通,我從F市開車過來,沿路全荒了。”
劉硯:“省會也淪陷了?”
張岷點了點頭,眉毛緊擰著。
劉硯道:“你是從事什麼行業的?”
張岷:“先父是中醫,我原本參軍,退伍後繼承了一點……家業,略知皮毛,在F市開了間醫藥公司。”
劉硯蹙眉,張岷道:“這是我的退伍證。”
劉硯看著遠處的少年,問:“他叫決明?你看上去不老啊。”
張岷笑道:“我二十八,決明十五,我是他的監護人。”
劉硯朝蒙烽道:“你過來,替一會我的位置,張岷,你跟我來。”
劉硯與張岷走到路邊的樹下,張岷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給劉硯點上。
“你這是雙重標準!”蒙烽遠遠憤怒地喊道:“你讓我戒菸,自己還抽菸!當我是傻子嗎?”
“我壓力巨大!再不抽根菸我會瘋的!”劉硯朝劍拔弩張,準備吵架的蒙烽喊道:“行行好吧大哥!”
蒙烽不吭聲了。
劉硯轉過頭問張岷:“會外傷包紮和內科處理嗎?”
張岷答:“這個……沒有充足的藥材,我可能沒法徹底治好患者,怎麼了?你們這裡有人生病了?我可以給病人看看。”
劉硯搖頭,又問:“你有什麼打算。”
張岷嘆了口氣,顯也有點疲勞,說:“不知道,能借住一晚上嗎,我們的車從家裡開過來,在上頭路口沒汽油了,沿途加油站大部分都空了。決明身體弱,想在這裡找個地方歇一宿,再朝北走看看,那些怪物的情況怎麼樣?”
劉硯:“你倒挺樂觀的,實話說,不太好,到處都很危險。”
“我也心裡沒底,不敢在他面前嘆氣。”張岷道:“決明性格很敏感,嘴上不說,心裡怕拖累我,萬一睡一覺起來跑了,死在什麼地方,我也別活了。”
“可以理解。”劉硯說。
張岷捋了把額髮,十分煩惱,斟酌許久後開口道:“我和決明,能借光住在這裡不。”
劉硯也想說這個問題,但那名少年能做什麼?林木森多半不會答應,先前還對師姐一事起了疑心,若讓張岷留下,就得想個辦法體現他不可或缺的作用,來說服林木森,讓他多捎一個什麼也不做的人。
張岷道:“我是退伍兵,槍法還湊合;醫理雖不說精通,但治點小病沒問題,會辨識草藥,會做飯,會彈吉他,會治家畜的病,管好,會理髮……”說著手指頭作了個剪刀一夾一夾的動作:“髒活,累活我包辦。要麼這樣,我去試著談談,我幹兩個人的活兒,領多點兒吃的?有張床睡就行,我倆擠擠就湊合了。”
劉硯沒有說話。
張岷見有難度,改口道:“要麼我幹兩個人的活,領一份吃的,給我兒子吃,勻點剩飯我自己解決……你們三頓分量足不。”
劉硯道:“本來就沒多少,你要一個人的飯量兩個人吃,那麼就只有……你每天什麼也不吃,變超人了。”
張岷:“……”
張岷:“我們還帶了點吃的,都在車上,但沒有汽油了,搬過來能撐十天半月的……”
劉硯又想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