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了笑:“謝謝。”
劉硯道:“給他包餅乾吧。”
小青年接過餅乾,林木森在遠處打量片刻,過來道:“劉硯,我讓你坐在這裡不是讓你浪費糧食的。”
劉硯靜了片刻,而後道:“好的,那拿回來吧。”
小青年迅速拆開餅乾,朝裡面吐了口唾沫,又舔了一次,說:“哦,還給你們。”
“你!”林木森怒道。
蒙烽道;“算了,森哥,小孩一個。”
小青年走到樹下,拆開餅乾,和那哲學系的女生謝楓樺搭了幾句訕,分給她半包,兩人開始喝水吃餅乾。
蒙烽評價道:“挺精神一文學小青年。”
劉硯面無表情道:“下一位,精神能當飯吃麼?他賣的是文字,又不是臉。”
蒙烽:“嗯?吃醋了?其實你也不錯。”
劉硯道:“那裡的才是小孩。咱們車上還有吃的麼,拿點水給他吧。挺可憐的。”
樹下蹲著一名少年,看模樣只是個半大的初中生。
他是這些天逃亡的旅途中,劉硯見到的年紀最小的活人了——再小的孩童或體力不濟,或奔跑緩慢,不是死在喪屍潮中就是累死在路上,那和獨自面對飢餓,寒冷等困難不同,很少有野花野草能頑強地生存下來。
那少年頭髮有點亂,一身襯衣西褲卻十分整潔,蹲在樹下,默不作聲地看著他們。
蒙烽到他和劉硯的車上,拿了瓶水和口香糖過去給他,他沉默地接過,什麼也不說。
劉硯:“你是做什麼的?”
他心不在焉地聽著面前的人說話,視線卻瞥向樹下的少年。
他蹲在那裡感覺十分突兀,就像一道不融於馬路的風景線,默不作聲的模樣令他和周圍的人有種鮮明的區別,不像是人……當然不可能是喪屍,劉硯也說不清那是什麼念頭。
蒙烽給了他餅乾和水,隊伍中便有一個男人轉頭,朝那少年笑著喊:“寶貝,記得說什麼?”
“謝謝。”那少年道,眼睛盯著蒙烽的槍。
蒙烽朝隊伍中喊話那人打了個手勢,轉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陌生的少年開始吃果汁口香糖,又不吭聲了,蒙烽說:“排隊那人是你哥?”
“我爸。”少年道。
蒙烽理解地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少年有點排斥與陌生人對話,只得轉身回到劉硯身邊。
劉硯:“你是碼頭工?”
那壯實男人憨厚一笑:“沒媳婦,就一光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怎麼?”
劉硯:“你願意留下來麼?”
壯實男人道:“當然可以!能幹點體力活,管飽,儘管使喚我。”
劉硯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預備”二字,交給他,說:“不一定吃得飽。”
男人道:“有吃的就行。”
劉硯:“下一位,你是做什麼的?天啊!師姐!我以為你死了!”
“沒有……劉硯,你怎麼在這裡?”那女生哭著上前,隔著桌子與劉硯緊緊擁抱,哽咽道:“你師哥呢?”
劉硯的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喘息道:“最後一批大巴撤退的時候他上了車,現在不是說的時候,你拿著條子到廠房裡去,會有人接待你,讓他們帶你去找崔小坤,他會詳細說。”
女生名喚方小蕾,是蕭瑀的女朋友,化學學院研究生畢業,在另一間學校的生物學院擔任輔導員,那天劉硯沒與她碰面。
“你他媽的混賬!這是你認識的人就讓她進去!”隊伍裡馬上有人喊道:“怎麼回事!那女的能做什麼!”
劉硯道:“這跟你們沒關係。下一位!”
“怎麼沒有關係!”又有人大罵道:“大家都想活下來!你有什麼權利給熟人走後門!”
一時間群情洶湧,朝著劉硯叫囂不止。
“怎麼?”林木森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本在外面巡邏,喧鬧聲把他引了過來。
劉硯從故人重逢的心酸中回過神,瞬間反應過來,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說錯半句話。
劉硯“我的師姐來了,她是搞化學的。”
林木森:“所以呢?”
劉硯:“所以我讓她進去了。這是一個化學工廠,她的專業知識能幫上你很大的忙,配炸劑,裝填陷阱,你如果不滿意,可以讓她試試。”
林木森點頭道:“可以。”
隊伍又靜了下來,各個仇恨地看著劉硯。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