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這樣,連咬舌自盡都是不能了。
她就這樣躺著,直到千湄察覺到她醒了,步上臺階,跪伏在她的身側:
“茗姑娘,不得已才把您這樣。但這是皇上的吩咐,奴婢也沒有辦法。茗姑娘別怪奴婢。”
她怎麼會怪千湄呢?
只是,在千湄起身,引著倆人進來時,她知道,她心底怪的、怨的,唯有那一人。
他果然無所不用其極,為了讓她醒來不自尋短見,竟是用絲帶綁住她。
當然,這樣的綁是不可能長久的,於是,他竟會讓她的阿爹和阿孃再次入宮,甚至,甚至,來到了這。
現在,阿孃就站在那,瞧見她的樣子,眼睛裡微微嚼上些許淚水後,徑直撲到她跟前:
“我就知道,我女兒不會有事,果然,你還好好的,好好的,就好。”
阿孃的淚水,一直嚼在眼眶裡,不肯落下,而阿爹站在一旁,素來堅毅的臉上,此刻也是動容的。
這,無疑是最有效的法子,面對阿爹和阿孃,她即便再一心求死,卻都是不能了。
“老爺,夫人,你們來了,奴婢就放心了,茗姑娘自從回了帝都,一直和皇上慪氣,皇上怕她自傷,才這樣綁著她,但,特囑咐奴婢,若老爺夫人來陪著茗姑娘,就替茗姑娘鬆綁。”
這一番話,說得何其冠冕,可聽到的人,自是分辨得出其中的含義。
阿孃的手哆哆嗦嗦地移到她的嘴邊,只將那綿巾取出,語重心長:
“女兒,何必和皇上賭氣,再怎樣,好好地回來就是好的。為了阿爹和阿孃,你都要好好過下去啊。”
她說不出任何話,只是被綁住的手用力地握緊,握緊間,才發現,彼時十指上被緊握出的傷痕,如今早已上了藥,並仔細地被包紮好。
不用問,她都知道,是誰做的。
可是,在發生了未烯谷一事後,哪怕他說不是他做的,可,卻也沒有否認,是他手下人為之。
而這些帝王手下之人,總是識得眼色的,根本不需要他吩咐,怕早就身先士卒地願為帝君分憂。
如此,她怎可能做到不計較呢?
只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咬得緊了,在阿孃的手扶上她的臉頰時,第一次,她抑制不住,痛苦地哭出了聲音,那聲音迴盪在殿內,是讓人心碎的。
而此刻,心碎的,又何止她一人。
太后風初初坐在關雎宮最北面的一處殿內,等待著屬於她生命鐘聲的最後敲響。
縱然,還沒有最後頒下聖旨,可她卻是知道,離這最後的時間,不會太晚了。
西陵夙在前朝,仍是選擇了韜光養晦多年的胥侍中,鄙棄了她的父親風太傅。
倘若不是風念念帶髮修行,名義上還是翔王妃的關係,恐怕,這一次,誅殺的就不是她一人了罷。
只是,現在呢?
她沒有來得及做完自己的部署,僅是要將殺害她孩子的兇手懲處,便是淪落到了末路的結局。
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就坐在那,直到迴廊外,終是傳來一陣腳步聲,不急不緩的步聲,是屬於宮裡傳旨的太監。
因著她身份的關係,沒有經過審訊,就斷了她的罪。
推門進來的,果是位傳旨太監。
傳的旨意內容,她也早猜了出來,無非是說她,居尊位,卻密謀陷害胥貴姬的帝嗣,又嫁禍於他人,並反誣陷胥貴姬並沒有懷得子嗣,試圖混淆視聽,實則是為自己脫罪。
謀害帝嗣,犯的自然是死罪,但念她是太后之尊,全她最後的尊嚴,只賜下一杯鳩酒。
那黑漆托盤上的酒樽,曾幾何時,是她賜給胥貴姬的,如今,卻是到了她的手邊。
而西陵夙,哪怕她死,都沒有來見過她一次。
所謂的情意,不過是假的,也是空的。
她不願去求這樣一個人。
只是,手端起酒樽,終是止不住瑟瑟發抖,難道,她就這麼不做任何反抗地去死嗎?
不,她不甘心!
她的手抖得愈發厲害,只將滿杯酒都潑灑了出來,這一潑灑,能聽到酒濺落在地毯上,發出的噝噝呻吟聲,在這片噝噝聲中,殿門再次被開啟,接著,走進來的,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那一人。
“太后,這酒灑多了,可不好。不如早些喝下,指不定,還能求佛祖保佑早得超脫。”
是胥貴姬,此時,她雖離小產,還沒有正式足月,卻仍是坐了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