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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疑是確認了,外人知道的,僅是她被廢入冷宮那凌遲的刑罰,卻不過是一道口諭。

原來,彼時,他哪怕言辭間不留任何情面,終究,還是全了這所謂的身後名。

而她呢?

卻是深深刺傷了他。

“茗——茗——〃

千湄喚出這一字,有些費力,她還要再說些什麼,奕茗卻是將臉半埋進被褥中:

“昨晚都沒睡好,很困,早些休息吧。”

“是。”

只應出這一聲,由於節省帶來的蠟燭,此時殿內,早熄了燭火,遠遠地,能聽到禮樂聲起,今晚,仍舊是宮裡設宴,當然,宴請的,都是近支王爺及女眷,還有重臣的家眷。

於是,外面的鼓樂喧鬧、燈火璀璨,恰和屋裡的清冷、黑暗形成鮮明對比。

而奕茗在這樣的對比中,卻能安然入睡。

在了斷一切,諸事看上去皆成定數的今晚,哪怕,這殿內不久前,才死過一名女子,可她不會懼怕……

昨晚的家宴,縱然出了意外,可,初一的宴飲卻不會因此取消。

畢竟,這是祖宗的規矩。

只是,由於出了那樣的事,除了太后之外,後宮諸妃,今晚並不會在宴飲中出現。

太后風初初緩緩行到西陵夙的身旁坐下,長長的几案上,呈放了珍饈佳餚,越過這些佳餚,朝下望去,能看到,隔著不遠的距離,那抹寂寥的青色身影。

此刻,那身影隨著眾人起身請安後,已然坐下,執起前面的酒樽,淺啜慢飲。

他是不喜飲酒的,猶記得,以往先帝賜宴時,他都不會飲超過三杯酒。

可,卻在先帝納她入後宮的第一次家宴上,足足飲了三大甕的酒。

那一夜,月華如水下,她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在飲完三大甕酒後,他的面色,沒有泛起一絲的紅潮,反是蒼白得,就像先帝那晚賜給她的玉牌。

然,那塊玉牌,也在那一晚,碎在了床榻之下。

一如誰和誰的感情一般碎得再無法拼湊完整。

閉上眼晴,她的手瑟瑟地發抖,哪怕過了五年,如今回想起來,卻都是歷歷在目的。

或許,不管過多久,這段記憶都會歷久彌新,因為,代表了她最初的屈辱,也代表了最深的疼痛。

而現在,沒有人能再給她屈辱,也沒有人能再讓她痛了。

深深吸進一口氣,待抒出時,卻瞧到他朝她望了一眼,那一眼,隨著舞伎進得殿來,翩翩起舞時,終是被擋去。

西陵夙今晚,縱還是唇角含笑,可那笑,是虛浮的,浮在唇邊,沒有一絲能漾進他的鳳眸。

其實,以往的他,亦都是這樣涼薄地笑著,除了,彼時對著那一人外,他似乎,從來沒有真心地笑過。

此刻的臺下,是重臣,也是皇親。但,哪怕是初一,人卻和昨晚的除夕一樣並非是齊全的。

胥司空甫進宮,西陵夙便命鄧公公引著胥司空往儀瀛宮探望胥貴姬。

而,王爺中,除了早就叛逆的隆王,還少了翔王。

從嶺南返回帝都那日開始,翔王就常月拉練士兵在外.即便到了除夕,太尉和大部分將軍都回了帝都,惟獨他,仍在校場,陪眾將士共度。

看上去,是親和力的錘鍊,實際呢?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