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水,再渡幾口氣,懷裡的少女輕輕哼了一哼,悠然轉醒。
“小扇!小扇!你怎麼樣?”
先是劇咳,然後閉著眼蹣跚地爬到一旁嘔了好一陣子,回頭時眼淚汪汪地看到狼狽不堪的樓江槐,看他一身泥水、一頭亂髮、一蓬亂糟糟的鬍子,小扇“哇”的一聲撲到他懷裡大哭出來。
這樣的劫後餘生,無論是誰放聲一哭都不為過。
所以,樓江槐的眼也模糊起來。
溼答答的衣裳緊緊地略貼在一起,比爐炭還要火燙,在這陰風連雨的寒涼中,讓人心悸。
小扇吸吸鼻子,抬起頭看了一眼,忽然“噗哧”一笑。
樓江槐莫名其妙,“你、你笑什麼?”
“槐樹,你好象一顆剛從泥裡拔出來的蘿蔔。”頭髮和鬍子糾成一團,衣裳和泥漿糊在一起,臉上一道黑一道紅……“你臉上刮壞了好多地方!”她低叫,指尖輕點他額頭臉頰,秀眉緊皺。
樓江槐心裡驀地暖烘烘起來,“你以為你不是小泥蘿蔔?”嘿嘿一笑,捉住纖細的手指,很溼,很滑膩,差點握不住,在掌心裡滑不溜手,冰冰涼涼,讓他忍不住塞入自己衣內,焐在胸前。
小扇咬住唇,腦裡有點亂。槐樹在幹什麼?不知道這樣很不該嗎?想往後抽,又不大敢,可是指節蜷曲得有點難受,忍不住伸一伸……
“別動,會癢。”樓江槐站起身,連帶扶起她,“咱們找個地方避雨。”
小山丘上連棵象樣的喬木都沒有,四周望一望,一片汪洋,只有零星的屋頂凸於水面上,方向方位全都找不到,熟悉的村莊變成陌生的地方,沒有路,沒有房屋,沒有人,沒有聲音……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流水仍在嘩嘩地響,偶漂幾片木板,或幾根樹枝。“這到底是哪個小山坡?”大鬍子張望著,疑惑地咕噥。
“看不出來。”小扇也在咕噥,她其實很想咕噥一句——放開她讓她好好走路,她就不必因手被迫壓在槐樹胸前不能離開而在他懷裡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