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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了與院外相連的水渠,濁流打著旋兒奔湧而出,院內積水明顯快速回落,他抹抹汗,完事大吉。

“果然是孔武有力的蠻夫,功夫沒白練。”林彥照舊冷嘲熱諷,“沒讓你上大堤修壩真是暴殄天物。”

樓江槐從鼻子裡不屑地哼了聲“弱雞”,扛著鏟子牽著明夜昂首挺胸回屋去也。

到東屋瞄一眼,見小扇、百合、李婆婆正給孩童們擦溼發換溼衣,不禁舌底泛澀,好,如今是一點也不把他放在心上了,喊別人不喊他,顧小鬼不顧他,就算他無意,狠心推拒,也不用這樣絕情從此形同陌路吧!

何況、何況……他都被雷劈過了,當是老天罰他不識好歹,誤導小扇,辜負她的情意,人神共憤,天理難容……他只求像待旁人一樣待他就好,起碼說說話,很普通地偶爾關切一下,不要這麼不理不睬——讓他心裡懸著多難受啊!

只是希望親切善意地與人相處,難道很過分嗎?為什麼要這樣幹晾著他啊?

樓江槐哼哼地抓起一塊布巾,揪過一個小鬼用力擦他的腦袋,左三下,右三下,好,換一個。

只有十尺而已,挪挪地方搬到她旁邊了。

左三下、右三下,又一個。

七八尺——

左三下、右三……這小鬼怎麼沒長頭髮?一邊去!

五六尺——

左三下……換方向,前三下,後三下,再一個。

離小扇只有三四尺了,他一步半就能邁過去,小心地瞄了一眼,那纖瘦的身影正要轉過來,他立即若無其事地一擰自己的溼衣,“嘩啦啦”擰出將近半盆水。

“五叔,不是要擦乾嗎?”

身前的小柱子頂著一腦袋水痕疑惑地問。

“咦,你什麼時候跑到我跟前的?”剛才明明沒人了啊。

“我自己排隊。”小童憨憨地笑。

好……親切的笑啊,像是當日他初來時,那遞水的可愛小扇,笑得那冬嬌憨,那麼讓人疼惜,哪像現在,不冷不熱、不親不疏、不尷不尬……

頭上平空多出的布巾遮住了他的眼睛,他驀地回頭,小扇在他兩尺外,但髓背對著他忙忙碌碌,讓他一時有些胡塗,到底是不是小扇丟了巾子給他?

猜了又猜,卻不知怎地半個字也不敢問出口,樓江槐在肚子裡將自己從頭罵到腳,又從腳罵到頭,一邊給小柱子沒頭沒臉地揉著溼發,一邊積聚勇氣醞釀再醞釀,終於在孩童被揉得頭暈腦脹大聲抗議之前囁嚅出聲:“那、那個三、三哥中午可能不回來,不用等他吃飯了……”

“本來也沒人打算等他吧。”聲音不對!樓江槐猛地回身,見某個小色胚正仔細端詳著清秀端正的男童阿立,隨口答著話:“三叔去堤上察看汛情,十次有九次中午回不來,當然不用等吧。”

“你什麼時候到我身後的?”樓江槐左右望一望,小扇呢?怎麼不見了!他剛猶豫了一會兒,怎麼一下子人就消失了?

“一刻鐘前。”

少年輕浮地托起男童的下巴,喃喃念著:“前幾天我怎地沒注意到你,原來……”毛手被粗厚的巴掌拍掉,只見大鬍子五叔凶神惡煞她瞪著他,他挑了一下眉,露出極少在他這樣半大孩半身上會有的一種優雅的笑容,“怎麼?”

“本、來、只、有、兩、尺、的!”大鬍子青筋暴起,“為什麼你會突然冒出來,啊?你說、你是不是存心搗蛋?是不是?”

沐三小心地退了一步,“五叔,你好象非常的氣急敗壞,我該不會攪了你某項企圖吧?嘿”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屋簷上匯成的小瀑布流瀉在臺階上,濺起水花朵梨,又整合奔湧的溪流,汩汩地順階階而下,將院裡淹成一片水泊。

天始終都是陰沉沉的,不見晴轉跡象,雨點敲擊得樹葉嘩嘩作響,本是有些擾人的,但卻成了善堂孩子們午睡的最佳催眠曲。

大人們也差不多昏昏欲睡了,午後清涼,伴著極具韻律的風聲雨聲樹葉聲,安詳謐然的氣氛讓人…眼皮不由自主地與下眼皮親熱起來。

然而,卻有一個人非常清醒,太清醒了,以至於無聊地去騷擾正在被周公召喚的善堂眾人,“阿富,你什麼時賣身到都家的?都老爺待你好不好?有沒有仗勢欺人?有沒有無故扣你月俸?你爹孃……”

“樓五爺,你找別人說話成不?”困得直點頭的阿富哀告,“難得偷個閒,我先玻б換岫� �

“年紀輕輕就這麼貪睡,豬投胎!”樓江槐轉身去拍另一個,“林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