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定名嫣會晚起——“娘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誰也改變不了她分毫。”
果然,名嫣起來時已是辰正,洗漱出來,看見微生月和黃裳正候著,抱歉道,“多有怠慢,失禮了。”
黃裳看名嫣不同昨日,心道,“嫣姐姐怎麼好似變了個人似的,如此冷靜溫婉,與昨日的嫵媚俏笑相比,倒令人有說不出的拘謹。”嘴上卻道,“名夫人您太客氣了,您身體不適,我們卻還讓您喝了那麼多的酒。”
名嫣嫣然一笑,微嗔道,“必是權兒胡說。”
名逝煙對名嫣總喚自己“權兒”之舉,既不滿,又無奈,即道,“好了好了,小神龍和裳姐姐還要趕路,不能耽誤了。”
黃裳冷不丁道,“這話聽著倒像是逐客令。”
名逝煙即應道,“那不如再多住幾天?”
黃裳聞言始覺著了道,不覺一怔,旋又笑道,“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又不是小孩子,幹嘛這麼較真?”
眾人齊笑。
微生月接道,“他日有空,再來拜訪。”
名域山莊四人送客出門,差不多走到門口時,猛地一愣,都停下腳步來——面前竟是意想不到的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是瓊柯。
名嫣見到瓊柯,心道,“這瓊柯也越來越不規矩了,怎麼不報告一聲就帶人進來?”忽又暗自一笑,“定不是她的鬼點子。”
不等臨別和送行的人開口,被撞見的三個人中的另一個女子已先訝道,“裳姐姐,原來你在這裡!哈哈,好彩讓我遇著了。”
此女子正是皇甫飛卿。
皇甫飛卿又見眼前的勢頭,眉頭一皺,又道,“這架勢是要做什麼?裳姐姐,我有話要問你,跟我來。”皇甫飛卿不管眾人訝異,拉起黃裳快步走到偏僻一處。
皇甫飛卿開門見山,“裳姐姐,你是不是鮫鈴!”
黃裳奇道,“什麼?”
皇甫飛卿又道,“你是不是認識褚師大哥?”
黃裳又道,“什麼?”
皇甫飛卿急道,“褚師鈴,褚師大哥。”
黃裳這才淡淡一笑,道,“聽說過,怎麼?”
皇甫飛卿轉即尷尬,笑道,“哈哈,沒事了,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最近想當神探都想胡塗了。”
黃裳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以應。
皇甫飛卿忽地一個激靈,又道,“裳姐姐這是又要走了麼?”
黃裳點點頭,笑道,“我和阿月離開觀星海已有一段時間,很多事都耽擱了,想快些回去整飭。”又道,“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皇甫飛卿恍恍不覺。
黃裳突然又道,“對了,我聽說你跟弱大哥一起,弱大哥他…他還好麼?”
“好!”皇甫飛卿一笑,道,“很好啊。多海也好吧?”提到塵多海,皇甫飛卿隨即扭頭望向塵多海。
塵多海正怔怔地盯著皇甫飛卿看,看見皇甫飛卿望過來,慌忙低頭一躲。
黃裳看著眼前的姑娘,心道,“這丫頭在多海面前卻儼然大人看小孩似的,極盡溫柔之能事,可真有趣。”黃裳這般思人,卻不知自己也是如此,時而憂傷,時而喜樂。
“裳姐姐,你笑什麼?”
“姐姐想著有這麼個好妹妹,真是開心。”
皇甫飛卿一樂,“是麼?”
黃裳舉起左手,“是的!”
皇甫飛卿即咯咯而笑,想及自己唐突之舉,便拉起黃裳道,“我們快回去吧。”
兩人回來,塵多海即撲進皇甫飛卿懷裡,也不說話。皇甫飛卿抱著塵多海,目光不時落在站在一旁的月靈風身上,不願離開。
冷花兒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平時大大咧咧,今日今時卻不知為何沒有去打擾。
塵多海忽然開口,竟是泣道,“姐姐,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可你回來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拉著裳姐姐走了。姐姐,我的心好疼,好疼。”
眾人不禁默然。
此情此景,看得黃裳一陣心酸,她看出塵多海對皇甫飛卿依賴,卻不料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皇甫飛卿亦覺造次,心疼不已,柔聲寬慰道,“是姐姐不對,姐姐道歉,好不好?要是不好,姐姐…”
塵多海知道皇甫飛卿招不住自己傷心,聽著皇甫飛卿安慰,自知不可再讓她說下去,急忙放開,破涕為笑,道,“傻姐姐,你真容易上當,我騙你的!”
皇甫飛卿怎會不知塵多海的心思,但見塵多海如此,既心疼又高興,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