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點頭:“小姐猜到了吧?”
丁臉孔一紅:“……他央那夫人說的是誰?”
夏枝含腮,搖頭道:“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今早上喜兒回來過,替五小姐拿了幾身衣裳就又走了。”
“嗯?”丁越來越聽不明白,“此事,莫非與五姐有關?”
夏枝點點頭:“喜兒說,昨日她們去侯府的路上撞到了一個人,此人正是柳解元。不知後來又發生了何事,她緘口不說,奴婢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奴婢猜想,這柳解元昨兒才被撞,今日就找上門來了,那不是來討個說法的,就是其中另有事情發生。倘或是來討說法的,邀個什麼書院先生的夫人來作何用?小姐您說是嗎?”
“……是嗬……”丁不由與二太太三太太都想到了一出去。自己這婚事已是成了鐵錚錚的事實,舒公府家大權貴根基牢,不會再有變故了。可丁與丁妙比自己年長卻仍待字閨中,未免教人焦急。倘或自己真在她們前頭,那將來這二人可能鮮少有人問津了。這個時候柳解元倘或真的是來提親的,那勝算可是大大提高了呀。
再一想,丁妙是二太太的嫡親閨女,丁又是嫁到了侯府,區區一省解元,將來能不能在會試拔得頭籌也是未知之數,二太太必不肯冒此險。倒是丁,此行隨她上京來,無父母可依,那生死大權可都落在了二太太手上。柳解元雖說無品無階,可好歹解元的名頭是響噹噹的,若與丁相配,想還是丁高攀了幾分。
丁畢竟是自己的五姐,丁也不想看到她往不知名的火坑裡跳。就這柳解元究竟是如何的品性學識,她們都從無知曉,希望二太太不要太過急於將丁脫手,造了孽緣。
看她陷入沉思,屋子裡的幾個人便也不再苟笑。個個拿眼睛瞧著她,似乎過一會兒丁會有什麼決定似地。
半晌,丁才失笑:“你們都瞧著我做什麼?”
丁道:“八姐剛才在想什麼?”
丁莞爾:“不過是些沒有頭緒的事情,不值說出來。來,我教你珠繡。”
丁很是高興,好幾天前就開始央丁教了,只是一直不得空學。現下一聽丁要教,立馬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刀闊斧做些什麼的模樣。
那柳常青正在前堂,受二太太三太太四隻眼睛的灼灼審視,好不侷促。
南鸞書院院長的夫人衣著樸素,面容秀氣,姿態端莊。雖無珠光寶氣的映襯,卻偏偏顯得氣質如蘭更在兩位太太之上。一瞧,她的出生必定也不會是尋常人家。
場面僵滯地久了一些,柳常青才將與丁的淵源說完,三太太就扯著嗓子叫:“莫非你是衝著我家姐兒來的?”
柳常青臉上一紅,急忙擺手:“太太誤會了,小生只是來向府上小姐道謝,絕無非分之想。”
三太太面上黑沉沉的,心中好不爽快。原本想他是衝著丁來的,心裡頭準備了千百句回絕的話,被他這麼一否認,就屁都打不出來了。好像是被拂了面子,臉上頓時無光,嘀咕道:“我家姐兒什麼不好?一個小小解元竟這般不識抬舉!哼……”
二太太暗自嗤笑。冷著臉又警覺:“不知柳解元此來真意?若是前來拜訪我家老爺的話,可來的不是時候了。”
這柳常青似乎極不善與人交際,急得額頭大汗,瞅著自己身旁的夫人皺眉用眼色央求。
那婦人正挺身子,提袖輕笑,自我介紹道:“妾身袁容氏,常聞父親大人提到已故丁大人,妾身夫君也常欽佩不已。”
“你姓容?”二太太愕然,“在朝容閣老與你是什麼關係?”
袁容氏道:“正是妾身父親。”
二太太倏地瞳孔緊縮,十指緊抓衣裙,聲音更加冷了起來:“若是來拜訪我家老爺的,恕我慢待了。我家老爺如今還在外地,倘或回京,我再派人去通知袁夫人。”
袁容氏低頭嘆息,對著柳解元道:“哎……你瞧師孃已盡力了。師孃早就說過,郎中一家對我孃家誤會甚深,若由師孃來保這個媒是大大不妥的。你也瞧見了,此事不是師孃不肯幫,而是二太太連話也不讓師孃說出口便已下了逐客令。常青吶,咱們還是走吧……”
三太太心道,好個容閣老的女兒,當初容閣老與自己公公在朝堂上是人人知道的政見相背,只是自己公公一時不慎被擠兌下馬飲恨而終。如今的丁如平雖說不比其父敢於諫言,官位上也與容閣老懸殊太多,可也從不與容家有什麼瓜葛。可這容閣老早已出嫁的女兒卻這般恬不知恥地前來郎中府保媒,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嗎?
神色上到底有了不屑,便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