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像是船撞到了什麼。”丁猜測。
“誰敢撞官船?吃了豹子膽了!”丁憤憤。
幸而船身只經過這麼一顛簸而已,隨後便再沒有這麼劇烈的搖動。不過船卻在這時停了下來,聽得外頭的丫頭們匆匆跑來道:“兩位小姐沒受驚吧?適才兩艘船相擦顛簸了幾下,內寺大人趕緊差奴婢來問問。”
“無甚大礙,請大人放心。”丁道。因想兩艘船擦了一下,倘或是故意為之的話,那另一艘船也必定是官船,而且來頭不小。否則,又豈會這般張狂?
“可現在緣何停船了?”(未完待續,)
第兩百一十一章 半路的緣分
“回小姐,是本屆福州解元,正上京待考明年的會試。因他的船舫前的燈滅了一盞,船家一時看不清故才撞了上來。現那柳解元正登船來道歉,故而才停船的。”丫頭答得一五一十。
丁點點頭:“原是無心之過。”這大梁朝,能考取一省解元已是相當之不容易,倘若為此惹怒內寺大人斷送前途,就可惜了。於是忙道,“既然如此,還請轉告內寺大人,我跟五姐並無大礙。”
那丫頭當知,丁無心跟那柳解元計較。按說這船是來接丁上京的,也算是一船之主,說話自然有分量。便揣著這令下去回內寺大人去了。
丁哧鼻:“不過是個解元,半大點的官也不是,好生狂妄!我看,讓內寺大人好好教訓教訓也好,免得上了京,因又這等莽撞得罪了其他人。八妹這等姑息,怕也只是害了他而已。”
“……”丁苦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即便是一顆種子也需要時間讓它萌芽,更何況是一個人才?倘或就這般為咱們斷送前程,五姐於心何忍?”
丁抿了兩下嘴:“罷了,這裡還是你做主。”瞧了一眼適才被搖晃地一團狼藉的桌面,更無心再吃,道,“我回去了,你早些歇著。”
“五姐慢走。”丁笑笑著送她出去。直聽到丁那裡“吱嘎”一下闔了門,才轉回屋裡來。
春草正收拾桌上殘局,咕噥道:“那柳解元也真是的,什麼時候不好撞,偏來這時候尋咱們的晦氣。”說罷將幾雙筷子握在手裡,仔細在桌上捶了捶,“這飯還讓人吃不吃了?”
夏枝白她一眼,從她手裡將那幾副銀質鏤雕蟲魚的筷子奪過來,啐道:“偏你有脾氣,這裡可輪不到咱們來說話。快去廚房再叫飯過來……”說罷利落地將桌上狼狽收拾乾淨,一併將提籃交給春草。
春草撇著唇,只得嘟嘟囔囔地去了。
丁笑了笑:“你也別總如此說她,她就是這副刀子嘴豆腐心的。”
“哪裡是,她就是嘴巴癢惹的。嗬嗬……”夏枝盥洗罷手,將盆裡的水倒往窗外。這一開窗,便赫然發現外頭兩岸樓影重重,燈火輝煌,好一副繁盛之貌。她不由多看了幾眼,雙眼倒影著燈火熠熠生動,“這是到了哪裡呀?”
丁望了一眼:“想是揚州。”想著不禁笑了起來,“自古風流數揚州。我看,今夜會停在這裡了。”
“咦?”話剛落,果然那些船工就吆喝著靠岸了。見是官船,原本靠在渡口邊的許多船隻紛紛讓道,不知何時已有揚州的官員在岸上接迎等候。夏枝驚愕地張大嘴巴,正巧這邊的艙背向渡口,所以一開窗便直接對著渡口的案頭,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內寺大人攜一名年輕公子打這邊船裡踏岸,便與岸上的官員相互寒暄。
她道:“想那人便是柳解元。看似並沒有惹得內寺大人不高興,小姐可以放心了。“
丁略略一瞟,只見到個背影。月牙白的衣裳腰中一條靛青腰帶,聊聊的打扮十分簡潔。她淡道:“關窗吧。”
“……呃,哦!”夏枝隨即便發現岸上漸漸湧過來些看熱鬧的老百姓,便將窗戶闔了。一面笑道,“看似被小姐料中,內寺人今日像是要宿在岸上了。”說罷不禁更加笑出了聲。從來揚州多的是風流之事,哪裡有幾個男人過揚州而不入的?即便……即便他是個內寺人呢?
丁坐到填漆床上,隨手翻著丁留下來地那本《中庸》,默默唸了幾句,聽夏枝這麼一說,反而皺了皺眉:“那柳解元也去了?”
“嗯,是呢!”
“……嗬……”丁搖頭,“真是風流自從少年出,英雄不過美人關。”
說了沒幾句,艙外便有人道:“稟小姐,大人說小姐們趕了一天的路,今日就歇在揚州了。不過是上岸還是在船上,還請小姐定奪。”
“唔……在船上吧!”丁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