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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防。

丁姀輕輕吸了一下,發現是廊下邊沿放的幾株海棠盆栽,便信手捋裾走下臺階,細細看這個時節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其中一株早放,正是它送來的香氣。

忽見那花朵里正爬幾隻小蟲子,她便伸手要拿,背後冷遭一斥:“不許動”未待她轉身看是誰,整個人就被推開,一下跌到了泥地上。

“什麼人竟如此無禮”丁姀猛一抬頭,只見是個細細身材,丹鳳飛眼瓜子臉的丫鬟。再一看,從逆光裡瞧見一副鈴鐺耳墜,“銀蓮?”

銀蓮未理睬她,置若罔聞蹲下身檢視海棠花是否安好。

丁姀爬將起來,拍打一身的泥汙,沉下心從背後打量銀蓮。只聽銀蓮咬著牙道:“讓小姐別碰的,小姐可有沒有摔疼?”

丁姀見著話說得不差理,便答道:“是我自己沒站穩,摔得不重。姑娘以為我要動這盆花?你誤會了……”

銀蓮抱著海棠起身,低眉囈語般:“因這花是從盛京移栽過來的,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稍微動一動興許就死了。它能活著,也只因有曾經的盎然支撐,說不定開了這季的花,就會死去。所以八小姐……您,還是別動的好。奴婢正將這些花移到大爺院裡去,請小姐讓開些,仔細再撞到小姐。”說罷也不等丁姀說什麼,就隻身擦肩而過,急急地奔著去了。

丁姀一想,這銀蓮說的話好個顛三倒四的。一說海棠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又說興許開了這一季就會死了。似是而非的聽著怪異,細想一下似乎又說不清楚究竟哪裡怪了。不過若只是資質平平的丫頭,何能說出這番話?看來她似乎是以花喻人,藉由說自己的遭遇而已。從舒公府調到侯府,說不上算作被舊主棄了還是什麼,倘若真是個安守本分的人,又怎麼會遭這般變故呢?

看著餘下的海棠,不禁也蹙起眉來。銀蓮對自己有怨氣,似乎對侯府也有怨氣。她自己說的,海棠花現在還能活著,是因曾經燦爛過。這麼說,銀蓮如今苟活侯府,也是因舊時的美好了?

嘖嘖……不深看不知道,原來小小丫鬟也有著一份難以抒懷的濃愁。

不過趙大太太曾說過,在侯府裡銀蓮似乎自由地很。無人管束又貪閒,照說日子應算是比別的人好過不知多少。侯府未虧待她,那她又是在怨懟什麼呢?反過來想想,侯府對銀蓮的縱容似乎越發怪異起來。她就不信上回晴兒沒跟趙大太太既然同為丫頭,何以單她一個不受約束呢?

“嗬……”丁姀無意間笑了起來,自己可是越來越愛鑽牛角尖了。銀蓮究竟是什麼人,與舒公府與侯府又存有什麼樣的瓜葛,與她何干?知道多了,對自己沒好處。

於是不再探究,也未再去擺弄剩下的海棠,徑自回屋去了。

稍微躺了躺便記起來件事情。昨兒梁雲鳳來的時候似乎還並不知道這宅子裡的事情。她若是也染病的話,豈不沒人知道了麼?若一下子傳染開來,事情頗為嚴重。於是再睡不著,翻身起床寫了份手摺,走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到個空閒的人幫忙遞擱信。

這廂出來可是越走越遠了,直來到了垂花門不遠處,沿十字甬道過去,那便是出內院了。

她一下收住腳,不覺就有幾分滑稽可笑。沒有丫鬟代勞,自己即便想跟外界接觸也如此費勁。但手上事情耽誤不得,最好立馬讓人給送出去。

就在那裡徘徊起來,看哪個路過要出去的,煩她遞送給外邊的小廝。

這一等竟在石凳上眯了眼,恍恍惚惚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似乎有人喚:“別跑了,不準再跑……”

她一下子驚醒,“刷”地起身,竟到了黃昏。揉了揉眉心,心想今日要將信送出去可能難了,倒不如回去等夏枝春草回來再說。

身子有些乏,才堪堪動了動就一陣頭暈目眩惶然要倒下的樣子。她趕緊扶住手邊的樹,靠著閉上眼睛站了會兒,待稍微覺得好些睜開眼睛來,竟見黃昏夕陽下,腳邊落了好些花骨朵。紅中氳著雲煙似地粉,含苞未放卻已壽盡。仔細一看,還是海棠

她仰起脖子瞧,是偌大的一棵西府海棠,因前幾日氣溫較暖開了約莫十幾朵,掉下來的這些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地倒春寒受不住,就脫了萼盤。

耳邊又響起了適才睡夢裡的怒叱:“……再跑,仔細我現在就讓你回盛京去”

“嗚嗚……不嘛……淳哥兒待在屋子裡好悶,人家要去找八姨……”

是淳哥兒的聲音?丁姀心一動。心道是哪個人敢這麼對淳哥兒大呼小叫的了?再細細一聽,竟聽到幾個巴掌聲落到淳哥兒身上。她渾身一緊,抖著聲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