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信國公府上。
說起昨日趙大太太跟舒七爺來家,三太太的眉頭就不由打結,連著凝氣靜默,大氣不出。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搖擺
丁姀見三太太臉色不對,與張媽媽對了一眼,似無聲問緣由。張媽媽垂手站在三太太身側,朝丁姀搖頭。最後還是三太太自己說了:“姀姐兒,為娘也不知這步走得對不對,心中總是惶惶的。自昨晚上趙大太太說了那句話,我昨夜整宿都未睡,思她不通,也怕她另有所圖啊。”
丁姀猛一驚,自然想到昨夜從忠善堂出來時三太太臉上心事重重的表情,當時不便問,她也忘諸腦後去了。原來三太太心底下真是有一番擔憂的。她不禁疑惑,也沒看出丁婠今朝過來有何異樣,倒不知道三太太這邊究竟考量了什麼。
於是問道:“娘有何話,不妨說出來,女兒也好開解開解。”
三太太搖頭,身子微微傾往丁姀方向,睜大眼睛問:“你還記得趙大太太昨晚上說過句話麼?”
“什麼?”
“就是說淳哥兒還是跟你有緣分,叫你八姨也實在理這話,可還記得?”
丁姀回想了下,點點頭:“記得,怎麼?”
三太太開始唉聲嘆氣,端上茶喝不是不喝又覺乏味,最終還是放下茗碗說道:“我怕……是趙大太太想為淳哥兒找個娘。”
“淳哥兒的娘?”丁姀吃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淳哥兒的娘據說不是頂好的麼?若真成淳哥兒孃的話,豈不是要成舒文陽的妾室?她不禁顫出一身冷汗,如墜冰洞霜窟裡,覺得自己似乎被蠶絲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的,難以破繭見天。
三太太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說了兩三句實在理不清楚,只說:“我也是瞎揣測的,或許趙大太太沒這個意思。你瞧畢竟她也是出嫁的女兒,國公府裡的事情她也插不上手。倒是像為自己二子覓人的樣子多些。可這樣……姀姐兒,咱們得盯住丁妙才行。”
丁姀登時想到昨晚大太太跟丁婠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也是如此叮囑她要好好關注丁妙的一舉一動。可是這卻與她們母女的利益相背離的。按理,丁婠才該是丁妙的最大競爭者不是麼?她腹中疑惑重重,一時有些焦慮了。
看來趙大太太的心思,也並非是明確的,其中諸多揣測都因舒七爺淳哥兒而起。自己母親說這番話是出於關切無可厚非,但大太太丁婠卻是怎麼圓這番話都顯得有些怪異。可這麼做於她們又有什麼好處呢?
思量再三,她決定先不把此事告訴三太太,以免她也跟著疑神疑鬼。自己再略略坐會兒也就起身,主僕幾人回了抱廈。
美玉已在小宴息處等她,見夏枝兩人扶著丁姀進來,忙迎前過來,接過春草遞來的斗篷,笑顏道:“小姐吃了什麼?奴婢還備了幾樣點心。”
丁姀點點頭在填漆床上坐下,腹中計議了一番,對夏枝道:“明早,我要去看大哥,你幫我備些必要的東西。”又轉首看春草,“你還記得昨天給我抬肩典的幾個婆子麼?找她們去打聽下,舒七爺與大爺昨天一下午除了蹴鞠,可還幹了什麼。”
夏枝與春草應是。春草見丁姀囑咐地慎重,心裡不大明白:“小姐,怎麼突然要去瞧大爺?太太說的活兒得先做了才是啊。”
丁姀問夏枝拿來那雙鞋面,來回沿著針腳撫觸繡出的蟹爪菊,說道:“大太太昨天下午也跟舒七爺談天去了……”她想知道,究竟舒七爺透露了什麼,才使大太太與丁婠不惜退出侯府之爭,靜坐旁觀。
把鞋面攤開在床几上,丁姀的心思幾度迴轉,最終落到鞋面上,思緒一下回籠。磨刀不誤砍柴工,唯今亦只有先把手藝練出來,走一步看一步了。道:“美玉,四人中屬你針黹最精,你瞧瞧這雙鞋面,你可能不能繡出來?”
美玉拿起來仔細研究行針手法針腳起落,點點頭:“能。”
丁姀心裡也有了些信心,問她:“我基礎不好,這些年也曾斷斷續續向夏枝春草她們學了些,但功底實在不行。你這幾日若沒旁事的話,就多教教我,給我些提點。”即便手把手學了美玉的手藝,跟梁師傅所要求的比起來似乎還差上一些距離。畢竟自己的年齡比那時的丁妘要大上幾歲,那門檻定會定得還要再高。所以她琢磨著究竟該如何才能一眼吸引梁師傅的眼球。
梁師傅走南闖北到處教授學藝,閱遍精良美繡,心裡到底對繡活有些什麼樣看法呢?她目前想要做到出挑難如登天,但既要把東西拿出去給她瞧,總也不能丟臉不是?先把基礎練工整了,也算是一種誠意吧。
當夜美玉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