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好了再說。
春草心疼地道:“臉色是憔悴了些,但是早上七小姐拿了一些胭脂過來。嘻嘻……無怪平日見七小姐的氣色不比常年病的人,原來她總擦這個。奴婢知道小姐不習慣用,但今日特殊,且忍耐著些好不好?”
丁姀看看春草手裡的胭脂盒,警惕之心乍起,搖頭道:“胭脂倒不必了,你拿幾個雞蛋給我敷個臉就罷。”說罷拿下胭脂盒,握在手心。
夏枝提了一桶熱水進盥洗簾後,春草便扶著她進去,擦了身子換過衣裳,取了兩顆蛋敷眼睛臉頰。丁姀見夏枝的黑眼圈也較濃,便讓她也敷一下。拾撮完畢跟丁姈一起用了早飯,方出去。迎面碰到丁妙也出房門,兩廂對望之後便一前一後出了穿堂,過大院,徑自到正堂與二太太匯合。
等二太太喝了淨茶下樓,一行人才蹬車上馬,絕塵離去。
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南京
第一百零九章 南京
這趟舟車勞頓,一直延續到了這日近午,終於有前方領路的來報,說已看到了南京城的樓角了。使得早已睏倦了的人頓時疲憊全掃,都一雙雙期待地眼睛頻頻往前面看。
車裡,丁妙仍舊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閒淡地瀏覽棋譜詩集,遇到好詩好句便時而合眸輕吟幾句。丁姈幾次欲去掀簾,都讓她恰時地幾個眼神給阻止了下來,只得垂頭喪氣強安奈下一顆好奇的心,安安分分坐著。
丁姀輕笑,這半天裡已連服了兩服藥,臉色雖未全然恢復,可身子是大大好受了一些,只剩下了昨晚上****未眠的疲倦睏乏感。她抬手摸了摸丁姈的頭髮,將其攬在臂彎下,柔聲說道:“外頭人多,咱們聽聽聲音就罷。”
丁姈吸了下鼻子,才點頭。一面已經側耳聽察外頭的聲響,久久之後才聽見這一路乾澀的車軲轆聲漸漸被人聲淹沒。她又仔細聽,方從喧譁裡聽出了小販的吆喝聲,又或間有買賣銀貨兩訖的聲響,孩兒的啼哭母親的拍撫,亦有車馬擦肩而過緩緩遠去。她一下子舒展了眉,扯著丁姀的袖子笑道:“八姐八姐,你聽,是不是有娃兒在哭?還有還有……那邊有賣胭脂的……”
丁妙驀然抬頭靜靜看了她兩眼,低頭之際才有些冷嘲地道:“坐穩了你這皮猴,仔細摔了你。聲音有什麼好聽的,聽了卻看不了,這才是真正難受的。”
話落,丁姈的身子扭擺了幾下,一想她這番話也對,光聽可不解饞,反而更讓她有衝出去瞧瞧的****。姑蘇比不得南京,況她們出來的時辰早,別說街市什麼的了,連狗叫都沒聽著。好不容易入這繁華之地,能聽不能看,豈不是白害人心癢癢嗎?
突然,她眼波中又有了些興奮,指著車裡丁妙的右側,說道:“七姐七姐,那裡有人下棋!哎……奇怪了,街上怎麼也有人下棋?”
丁妙眸中盪漾,一瞬間的悸動立刻被理智地壓了下去,依舊淡淡說道:“那是賭棋,書上有說過。”察覺漏了嘴,立刻閉緊嘴巴。
“哦……哈哈……七姐你看閒書!”丁姈取笑她。
她倉皇地撇了兩眼丁姀,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是防她去告訴二太太嗎?丁姀在心裡暗暗想著,雖說不是什麼大把柄,可在人前卻是十分忌諱的。也好,大家各執一枚棋,有把柄在手總比沒有的好,省得她又動歪心思來觸犯她。於是也只是輕笑了幾聲,不予置評。
這笑聲,頓讓丁妙揪起了眉,抬頭正要說什麼,冷不防馬車停了下來,丁泙寅出人意料地鑽了進來,一臉笑著道:“妹妹們在說什麼?”
“咳咳……”丁姈不安地咳嗽了幾聲。
“七妹不舒服?”丁泙寅一臉擔憂,“也是了,你身子骨弱,這日夜不停地趕路可苦了你。待會兒可讓二嫂給你好好補補!”
“你怎麼鑽進車裡來了?”丁妙不悅,“你一個大男人家的,也不懂問問裡頭在幹什麼。就這麼愣頭愣腦地進來,咱們幾個這會兒是這麼坐著無傷大雅,但倘若正做著什麼呢?看看你還有沒有臉子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混賬了。”
丁泙寅臉色發漲,怎麼好端端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罵了過來?上回他來車裡,丁妙可沒有這張臭臉給他瞧的。一下子情緒也淡了下來,說道:“快到了,只是上來同你們說一聲,也讓你們準備準備。”說罷就頭也不回地跳下車去了。
車子重新動起來,這會兒離那片喧鬧可是越來越遠了。人聲漸次淡去,一下子車軲轆聲大作,彷彿是進了條巷子,那回聲透過車簾被放大許多。
聽說是快到了,三人不約而同地都保持住了緘默,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