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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驗。德·艾佩農,那就更好了;不過我勸您別對誰都這麼考驗,十個人裡有九個受不了的。”

“那就更好了!”卡曼日接住話頭說,“如果是個考驗,公爵先生,那就更好了;這樣一來我肯定能夠得到大人的恩寵。”

然而,年輕人說這些話時的神態顯出他並不比國王更相信公爵的話。

“好吧,既然沒事了,先生們,”亨利說,“咱們走吧。”

德·艾佩農鞠躬。

“您跟我一起走嗎,公爵?”

“也就是說騎在馬上陪陛下。我想,陛下是曾經這樣命令我的吧!”

”對。護衛另一側車門的是誰?”亨利問。

“陛下的一個忠誠僕人,”德·艾佩農說,“德·聖馬利納先生。”

他看了一眼這個名字在埃爾諾通身上引起的反應。

埃爾諾通聲色不動。

“盧瓦涅克,”艾佩農又說,“請把德·聖馬利納先生叫來。”

“德·卡曼日先生,”國王說,他懂得德·艾佩農公爵的用意,“您要去辦您的事,然後立刻回萬森,是嗎?”

“是的,陛下。”

埃爾諾通退了出去,他雖說豁達大度,還是感到很高興,因為不必站在一旁看野心勃勃的聖馬利納躊躇滿志的得意勁兒。

四十 馬德萊娜的七大罪孽

國王曾經朝那兩匹馬望過一眼,只見它們驃悍異常,前蹄又蹬又踢,就不想獨自一個人去冒坐車的危險;因此,他像我們在前面看到的,認為埃爾諾通先生做得對以後,向公爵做了個手勢,讓公爵坐進他的四輪馬車。

盧瓦涅克和聖馬利納來到車門邊的位置上,一個馴馬師跑在前面。

公爵一個人坐在厚實的車廂的前座,國王帶著他那群狗倚在後座靠墊上。

這些狗中,他最喜歡的一條就是我們在市政廳的包廂見過他抱在懷裡的那條,它在專門給它準備的墊子上懶洋洋地打瞌睡。

國王右邊是一張四腳固定在車廂底板上的桌子;桌上攤滿了色彩鮮豔的畫,儘管馬車顛簸,國王還是十分嫻熟地剪著它們。

其中大部分畫的是宗教題材。不過按照那個時代的風氣,對宗教來說,世俗的觀念被寬容地摻合了進去,神話的色彩明顯地表現在國王的這些宗教畫上。

這會兒,技術熟練的亨利正從這堆畫中間進行一次挑選,動手剪出一套有關罪孽深重的馬德萊娜(馬德萊娜:即《聖經》故事中的抹夫拉的馬利亞,傳說她是個女罪人,耶穌曾從她身上趕出七個惡鬼。她曾拿著一斤極貴的香膏抹耶穌的腳,又用自己的頭髮去擦。)的生平的畫。

題材本身就很生動,畫家又在通常的處理手法上新增了想象的成份:畫面上看到的馬德菜娜,美麗、年輕、光采照人;奢華的浴池,舞會和各種消遣取樂的場面,逐一地出現在這套畫裡。

藝術家有個絕妙的主意,正如卡洛(卡洛(1592…1635):法國銅版畫家。)後來用在他的《聖安東尼的誘惑》上的一樣,我們說,藝術家有個絕妙的主意,給他那任性的畫筆畫出來的作品披上一層教會當局認可的合法外衣,因此在七大罪孽這個熟悉的標題下面,每幅畫都附有具體的說明文字:

“馬德幕娜受惑犯恚怒罪。”

“馬德萊娜受惑犯貪食罪。”

“馬德萊娜受惑犯倨傲罪。”

“馬德萊娜受惑犯奢侈罪。”

如此等等,直到最後的第七大罪。

馬車駛過聖安託萬門的時候,國王正在剪那幅表現馬德萊娜受惑犯恚怒罪的畫。

美麗的女罪人斜躺在靠墊上,身上除了她後來用來給基督拭腳抹香膏的金黃色秀髮以外,沒有別的遮蓋;我們說,美麗的女罪人正吩咐把右邊的一個打碎珍貴花瓶的奴隸扔進養滿七鰓鰻的池塘,可以看見貪婪的七鰓鰻昂頭伸出水面,活像一條條張開血盆大口的蛇;在左邊,她下令鞭笞一個女奴,這女奴身上遮住的地方更少,她的頭髮都給撩了起來,鞭打她是因為她給女主人梳頭時拉下了幾根頭髮,其實馬德萊娜漂亮的頭髮非常豐厚,原可以對這麼個小小的過失寬大些的。

畫面的背景上有捱揍的狗,因為它們聽任可憐的乞丐進來請求佈施,還有割斷喉管的公雞,因為它們叫得太響太早。

馬車到了福班聖十字教堂的時候,國王把這幅畫裡的人物禽獸全剪好了,正準備剪一幅:

“烏德萊娜受惑犯貪食罪。”

這幅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