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類做出的一個貢獻;將來只有永久的春天。”
他舉起長劍朝著最近的一個進攻者猛刺過去,要不是這個人像真正的埃俄羅斯(埃俄羅斯一希臘神話中的風神,據說他有六個兒子和六個女兒,代表十二個風,都裝在他的口袋裡。)的兒子那樣輕捷地向右跳開的話,早給捅了個前後對穿了。
不幸的是,他這麼一邊向後跳,一邊眼睛盯著希科,沒能留心背後,一退到樓梯最後一級踏級的邊上,就再也控制不住重心,轟隆隆地滾了下去。
他這一滾,對另外三個人不啻是一個訊號,他們急忙從在他們跟前,或者不如說,在他們背後開著的門口逃出去,好像舞臺上的幽靈一下子從翻板活門掉了下去似的。
不過,逃在最後的那一個,還來得及趁夥伴們下樓的當口俯在老闆耳邊說了點什麼。
“好啦,好啦!”老闆嘟噥說,“您的衣服,他們會給您找來的。”
“嗯,我也沒別的要求。”
“他們就會給您送來。”
“那好吧:別讓我光著身子出去,我想,這要求不過分吧。”
果然有人把衣服送來了,不過衣服顯然給弄破了。
“啊!啊!”希科說,“您的樓梯上有好多釘子呢。該死的風,呸!不過話說回來,我應該賠禮道歉才是。我怎麼能懷疑您呢?您的臉看上去有多老實!”
老闆彬彬有禮地微笑著。
“現在,”他說,“您要再睡一覺吧,我想?”
“不,謝謝,我睡夠了。”
“那,麼您要幹什麼呢?”
“請您把燈借給我,我要繼續看書,”希科仍是笑容可掬地回答。
老闆不說什麼了;他把燈遞給希科,退了出去。
希科扶起衣櫃擋住門,又上了床。
夜是寧靜的;風停息了,彷彿裝滿風的羊皮袋已經給希科的劍刺穿了似的。
拂曉,我們的信使吩咐備馬,付了旅館費用,動身上路,一邊嘴裡還說著:
“咱們等著瞧今兒晚上吧。”
三十六 希科怎樣繼續趕路以及他所碰到的事
希科整個上午一直都在為自己在這個充滿考驗的夜裡表現出來的冷靜和耐性暗自慶幸。
“不過。”他想,”人家不會老守著一個陷阱逮狼的;今天他們十有八九會變著法子來整治我。所以還得留神。”
這個極其審慎的推理的結果是,希科在一整天裡步步留心,要讓當年色諾芬(色諾芬(約前480一約前355):古希臘雅典城邦的貴族奴隸主、軍人、歷史學家。著有《遠征記》,記載公元四○一至四○○年,希臘萬人軍去波斯助小居魯士爭奪王位,無結果,途經兩河流域等地返抵黑海沿岸特拉木佐的歷程。)統帥見了,準會把他寫進萬人軍撤退的回憶錄,一併傳之後世。
每棵樹,每塊高地,每堵牆。都被他當作嘹望臺或者天然掩體。
他甚至還在一路上找了幾個即使不是攻擊的,至少也是防禦的盟友。
事情是這樣的:四個巴黎的大食品雜貨商出發到奧爾良去定購木瓜果醬,再到裡摩日去定購乾果,他們屈尊地同意和希科交往,希科自稱是波爾多的鞋商,剛辦完事要回家去。希科雖說是加斯科尼人,逢到有特殊需要,要讓人聽不出口音的時候,卻能不漏出一點鄉音,所以他沒有引起旅伴們絲毫的疑心。
因此,這支隊伍由五個雜貨店老闆和四個雜貨店夥計組成:它的人數雖少,士氣卻叫人小看不得,因為天主教聯盟早把好勇鬥狠的風氣帶到了食品雜貨商中間。
我們並不想說希科對同伴們的勇氣真有多大的敬意;不對,在這種時候,確實如諺語所說的,三個懦夫到了一塊兒,比單獨一個勇士膽子大。
希科這會兒既然是跟四個懦夫在一塊兒,就什麼也不怕了;打這以後,他甚至不屑於再像以前那樣不時張望後邊有沒有人跟上來了。
結果是這支部隊一路上大談其政治,擺出好漢的威風,就這麼順順當當地來到一個城鎮,決定在那兒吃晚飯過夜。
人人大嚼大啖,並懷痛飲,然後各自回自己的房間去。
希科在這豐盛的宴席上,勁頭十足地說笑話,逗得夥伴們樂不可支,一邊還不停地喝麝香葡萄酒和勃艮第葡萄酒,酒興上來後就越發說得起勁。在這些商人,也就是說在這些自由自在的人中間,全不把法蘭西國王陛下和一切大大小小的國君放在眼裡,管他是洛林的,納瓦拉的,弗朗德勒的,還是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