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把它照得閃閃發光。
紅翎飾一動也不動。
“先生,”他聳了一下肩膀,說,“您對一個沒有作出自衛的人這麼急急忙忙拔出劍來,人家見了會說您從來沒使過劍的。”
“不,我希望您是一個會做出自衛的人。”
紅翎飾心平氣和地微微一笑,他這種心平氣和的態度使對方的惱怒成倍地增加。
“為什麼要這樣?您有什麼權利阻止我在街上散步?”
“您為什麼在這條街上散步?”
“見鬼,問得多有意思!因為我喜歡。”
“啊!您喜歡。”
“當然;您,您也在這兒散步!您有獨佔比西街的路不準別人去的執照嗎?”
“我有沒有執照,關係不大。”
“您錯了,相反的,關係很大。我是陛下的忠實順民,我不希望違抗他的命令。”
“啊,我看您是開玩笑!”
“開玩笑又怎樣?您,您在威脅人嗎?”
“哪兒的話!我告訴您,您妨礙我,先生,您如果不乖乖地走開,我,我就要用武力逼著您走開。”
“啊!啊!先生,這倒要看看了。”
“啊!見鬼;這正是一個小時來我對您說的,那就讓我們看吧。”
“先生,我在這個地段有點特別重要的事。您事先得到通知啦。現在,您如果絕對需驀的話,我很願意用劍奉陪,不過我不走開。”
“先生,”白翎飾把劍嗖地揮了一下,像一個做好防禦架式的人那樣兩腳併攏,“我叫亨利·德·布夏日伯爵,我是德·儒瓦約茲公爵先生的弟弟。我再問一遍,您願不願意給我讓開路,願不願意走開?”
“先生,”紅翎飾回答,“我叫埃爾諾通·德”卡曼日子爵,您絲毫不妨礙我,您待在這兒對我沒有什麼不好。”
德·布夏日考慮了一下,把劍插進劍鞘。
。“請原諒我,先生,”他說,“我愛上一個人,多半發了瘋。”
“我也是,我也愛上一個人,”埃爾諾通回答,“不過我相信我決沒有為這件事發瘋。”
亨利的臉變得灰白。
“您愛上一個人?”
“是的,先生。”
“您承認了?”
“從什麼時候起這也算犯罪尹
“是在這條街上愛上的?”
“就目前來說,是的。”
“以老天的名義,先生,告訴我您愛上了誰?“
“啊!德·布夏日先生,您沒有考慮您問的是什麼:您明明知道一個紳士不能洩露他和別人共有的秘密。”
“這倒是真的,請原諒,德·卡曼日先生,不過,說老實話,天底下再沒有像我這樣不幸的人了。”
年輕人這幾句話裡包含著如此真實的痛苦和如此動人的絕望,深深地打動了埃爾諾通。
“啊,我的天主!我懂了,”他說,“您擔心我們兩個人是情敵。”
“我是擔心這個。’
“嗯!”埃爾諾通說,“好吧,先生,我要坦率直說了。”
儒瓦約茲臉色蒼白,用手摸著前額。
“我,”埃爾諾通繼續說,“我有一個約會。”
“您有一個約會?”
“是的,正正式式的。”
“在這條街上?”
“在這條街上。”
“有封信?”
“有,而且信裡的字跡十分秀麗。,
“女人寫的?”
“不,男人寫的。”
“男人寫的!您這是什麼意思?”
“除了我說的沒有別的意思。我跟一個女人有約會,信卻是一個男人的筆跡,十分秀麗,一點也不神秘,不過很風雅。看來,人家有個秘書。”
“啊!”亨利低聲說,“快說下去,先生,以老天的名義,快說下去。”
“您這樣問我,先生,我不能不回答。讓我把信的內容告訴您。”
“我聽著。”
“您可以看看跟您的事是不是一回事。”
“別說了,先生,請行行好,我,沒有人跟我有約會。我也沒有收到過信。”
埃爾諾通從錢袋裡掏出一張小紙花。
“這就是那封信,先生,”他說,“今天夜裡天太黑,我無法念給您聽,不過信很短,我已經背下了,您相信我沒有欺騙您吧?”
“啊!完全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