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德·艾佩農說,“您看起這孩子來實在太特別了,他給您看得不好意思了。”
“可也是,你說得對。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忍不住要朝他看;我好像是曾經看見過他或者是以後會要看見他似的。我覺得,他好像在我的哪個夢裡出觀過。得啦,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你去吧,小修士,你的事辦完了。會有人給那位等回信的人送回信去的;你放心吧。德·艾佩農!”
“陛下?”
“叫他們給他十個埃居。”
“謝謝,”修士說。
“你說這聲謝謝倒像是挺勉強似的!”德·艾佩農說,他弄不懂,一個修士為什麼似乎並不把十個埃居看在眼裡。
“我說謝謝說得很勉強,”小雅克說,“是因為我寧可得到一把掛在牆上的那種漂亮的西班牙腰刀。”
“怎麼!你不想有點錢去看看聖洛朗市集裡的滑稽表演,或者逛逛聖瑪格麗特街的安樂窩嗎?”德·艾佩農問。
“我發過誓要信守清貧和貞潔。”雅克回答。
“那就把這兒的西班牙腰刀給他一把,讓他走吧,拉·瓦萊特,”國王說。
公爵是個算盤很精的人,他在那些腰刀中挑了一把在他看來最不值錢的,交給小修士。
這是一把卡塔盧尼亞腰刀,刀身很闊,很薄,牢固地裝在精工鏤刻的牛角刀柄上。
雅克接過腰刀,對自己有了這麼一件漂亮的兵器感到欣喜異常,接著退出房間。
雅克走後,公爵又想重新向國王打探一番。
“公爵,”國王沒等他開口就說話了,“在你那四十五衛士中間,有沒有兩三個會騎馬的?”
“起碼有一打,陛下,一個月以後就個個都會了。”
“你親自挑選兩個,叫他們立刻來見我。”
公爵鞠躬退出後,叫盧瓦涅克到候見室來。
幾秒鐘以後,盧瓦涅克就到了。
“盧瓦涅克,”公爵說,“馬上給我帶兩個身體結實、會騎馬的人來;他們要去執行一項陛下直接交下的使命。”
盧瓦涅克迅速地穿過長廊,來到我們以後將稱為四十五衛士之家的那幢建築物前面。
他開啟門,用主人的口氣喊道:
“德·卡曼日先生!德·比朗先生!”
“德·比朗先生出去了,”衛兵說。
“怎麼,沒經准許就出去了?”
“他是到德·艾佩農公爵大人今天早上吩咐他去的那個街區去察看。”
“好得很!那就叫德·聖馬利納先生吧。”
兩個名字在拱頂下回響著,這兩個人馬上跑來了。
“先生們,”盧瓦涅克說,“請跟我去見德·艾佩農公爵先生。”
他把他們一直領到公爵跟前。公爵讓盧瓦涅克退出去以後,又親自把他們領到國王跟前。
國王做了個手勢,公爵退出去,兩個年輕人留下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國王面前。亨利的神態很威嚴。
激動的情緒,在兩個人身上透過不同的方式表現出來。
聖馬利納眼睛發亮,阿條腿立得筆直,小鬍子朝上翹起來。
卡曼日臉色蒼白,雖說沒有那麼自負,卻同樣地堅定,他不敢正眼對亨利看。
“你們是我的四十五衛士中的嗎,先生們?”國王說。
“我有這個榮幸,陛下,”聖馬利納回答。
“您呢,先生?”
“我以為這位先生是代表我們兩個人回答的,陛下;所以我剛才沒有回答;要說為陛下效勞,我不會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遜色。”
“好。你們騎馬沿去圖爾的路上往前趕;你們認識圖爾嗎?”
“我會沿路問的,”聖馬利納說。
“我會認準方向跑的,”卡曼日說。
“我可以告訴你們怎麼走,先到夏朗通,再往前。”
“是,陛下。”
“你們一直往前,直到遇見一個單身趕路的男人。”
“陛下能告訴我們那個人的特徵嗎?”聖馬利納問。
“他佩著或者揹著一把很長的劍,胳膊和腿都很長。”
“我們可以知道他的名字嗎,陛下?”埃爾諾通·德·卡曼日問。他受了同伴的影響,也不顧禮儀地向國王發問。
“他叫幽靈,”亨利說。
“我們會問沿路碰到的每個人的名字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