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一切都準備好了?”
“一切都準備好了,”陌生人回答,“瞧,我相信法國人那方面也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舉起手指指一個正在撩起門簾的軍官。
“王爺們,先生們,”軍官說,“我們接到通知,法國人正在行軍,他們朝著城市方向前進。”
“準備戰鬥了”市長喊道。
“準備戰鬥!”所有在場的人齊聲響應。
“等一等,先生們,”陌生人用他那果斷、專橫的聲音說,“你們忘了讓我給你們一個最後的建議,這個建議比其餘那些勸告都重要。”
“快說!快說!”所有的聲音都在叫嚷。
“法國人將遭到突然襲擊,因此這甚至不是一次戰鬥,甚至不是一次撤退,而是一次逃跑,為了能趕上他們,必須輕裝。把護胸甲脫掉,見鬼!你們穿上護胸甲,動也不能動,正是這護胸甲害得你們過去打敗仗。把護胸甲脫掉,先生們,把護胸甲脫掉!”陌生人讓大家看他那僅僅用水牛皮緊身短襖保護著的寬闊的胸膛。
“我們等開火時再見,隊長先生們,”陌生人繼續說,“在那以前,你們先去市政廳廣場,在那兒你們將找到你們所有的排好戰鬥隊形計程車兵。我們在那兒和你們會合。”
“謝謝,王爺,”親王對陌生人說,“您剛才同時拯救了比利時和荷蘭。”
“親王,您過獎了。”陌生人回答。
“殿下將同意拔出劍來殺法國人嗎?”親王問。
“我會做好安排,好讓我去跟胡格諾教徒面對面戰鬥,”陌生人鞠了一個躬回答,臉上露出笑容,這笑容使他的陰鬱的同伴很羨慕,只有天主才瞭解它的真正意義。
六十六 法國人與弗朗德勒人
所有參加會議的人離開了市政廳,軍官們去率領各自計程車兵執行那位似乎由天主親自給弗朗德勒人派來的陌生首領的命令。
正當這時候,有一片成環形的、好像把整個城市圍起來的、長時間的喧譁聲升起來,並且歸結為一聲響亮的叫喊。
與此同時,大炮轟鳴了。
法國人以為他們是去突然襲擊沉睡中的城市,卻不料在夜行軍中途遭到了這些大炮的突然襲擊。但是炮彈非但沒有減慢他們的前進速度,反而催動他們跑得更快。
如果他們不可能像前面所說的那樣,用雲梯去攻城,那麼他們還是可以像我們看到過的納瓦拉國王在卡奧爾那樣,用柴捆填平護城溝,然後用火藥包炸掉城門。
城牆上的大炮因此繼續在轟擊,不過在夜裡它們的效果幾乎等於零,法國人用一陣吶喊來回答敵人的吶喊,然後就以他們在進攻中慣有的那種昂揚的無畏氣概,不出聲地向城牆衝去。突然間,城門和暗門都開啟了,手持武器的人從四處衝出來,不過,這不是激勵著法國人的那種狂熱的激情,而是一種沉醉狀態,這種狀態並沒有妨礙士兵的前進,卻使士兵厚實粗重得像向前滾動的城牆。
這些弗朗德勒人排成緊湊的陣勢、密集的隊形,向前邁進,在他們的上空繼續響著炮聲,聲音響得厲害,比起來反而不那麼可怕了。
戰鬥進入了短兵相接的階段,刀劍相碰,矛戟交接,短槍和火槍射擊的火光照亮了鮮血染紅的臉瞳。
然而卻沒有一聲喊叫,沒有一聲低語,也沒有一聲呻吟:弗朗德勒人懷著憤怒戰鬥,法國人帶著惱恨反擊。弗朗德初人因為非得打仗而怒不可遏,他們打仗原來既不是出於職業,也不是為了喜愛。法國人則因為在襲擊時遭到襲擊而惱怒萬分。
正當交戰雙方以我們費盡筆墨也無法描繪出激烈程度來進行廝殺的時候,只聽見聖瑪麗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炮聲,城市的上空升起一片亮光,好像是一縷火焰。那是儒瓦約茲在進攻,他在向保衛埃斯考河的那道城門發起牽制性攻擊,以便率領他的水兵長驅直入市中心。
至少,這是法國人所希望的。
然而情況並非如此。
順著西風,也就是說,順著對像這樣的冒險最有利的風向,儒瓦約茲啟錨開航,雙桅旗艦一馬當先,乘著好風逆流而上。戰鬥準備都已就緒:水兵手執接舷戰刀,等在船尾,炮手點燒火繩,立在大炮旁邊;桅樓水手帶著榴彈,守在桅樓上,最後還有那些精選的水兵拿著利斧,準備跳到敵人的艦艇上去砍斷鐵鏈和纜繩,為艦隊開啟缺口。
艦隊靜悄悄地前迸。儒瓦約茲的七條戰船排成尖楔隊形,雙桅旗艦就是尖頂,看上去好像一隊在水面上滑行的龐大的幽靈。這個年輕人的崗位是在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