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恭恭敬敬地互相行禮。
“好,”陌生人繼續說,“就這樣說定了,你們對步兵和騎兵發動一次猛烈的出擊。我希望你們的軍官帶領的這次出擊能夠打退圍城的敵人。”
“可是他們有軍艦,有軍艦,”市長說,“會衝破我們的障礙。現在刮的是西北風,他們兩個小時以後就會到達市中心。”
“你們在聖瑪麗,也就是在離這兒一法裡的地方,有六艘舊船和三十條小船,對不對?這是你們的海上路障,是你們埃斯考河上的封鎖線。”
“是的,王爺,正是如此。您怎麼知道所有這些詳細情況的?”
陌生人露出了笑容。
“正像你們看見的,我知道這些情況,”他說,“這關係到戰爭的命運。”
“那麼,”市長說,“應該給我們英勇的水兵派遣援軍。”
“正相反,你們在那兒還有四百人可以支配;二十個聰明、勇敢、忠誠的人就夠了。”
安特衛普人都睜大了眼睛。
“你們願不願意,”陌生人說,“犧牲你們那六艘舊船和三十條小船,去摧毀整個法蘭西艦隊?”
“嗯!”安特衛普人面面相覷,說,“我們的那些船還不是那麼舊,我們的小船也不是那麼舊。”
“對啦,你們估一個價,”陌生人說,“將來可以照價賠償。”
“瞧瞧這些人,”沉默者低聲對陌生人說,“我每天得跟他們鬥。啊!如果光是對事,我早已經克服了。”
“好,先生們,”陌生人接著又說,他把手放在那隻系在腰帶上的錢袋上,我們前面已經說過,它鼓鼓囊囊,快要漲破了,“估一下價,不過要快點估;錢將根據你們自己說的數目用匯票付給你們。我希望你們會滿意。”
“王爺,”市長跟區警衛官、區長和百人隊長商量了一下,然後說,“我們是商人,不是貴族,因此應該原諒我們有些猶豫不決;您看,我們的靈魂不在我們的身體裡,而是在我們的錢櫃裡.不過,遇到某些情況,為了大家的利益,我們是能夠作出犧牲的。您就按您的想法支配我們充做障礙的船隻吧。”
“說真的,王爺,”沉默者說,“這是您的事。您剛才十分鐘裡辦到的事,我得辦半年。”
“那我來支配你們的船隻,先生們。不過,請你們看看我是怎樣支配的。法國人由旗艦開路,將力圖強行透過。我要把那些充做障礙的船隻的鏈條加長一倍,長得足夠讓艦隊駛入你們的小船和大船中間;接著,我留下的那二十個人從你們的小船和大船上把抓鉤拋過去;抓鉤一旦拋過去以後,就點著你們那些裝著易燃物質的船隻,乘上一隻小船逃走。”
“你們聽懂了他說的,”沉默者大聲說,“法國艦隊全燒起來了。”
“是的,全燒起來了,”陌生人說,“到那時候,不能從海上撤退,不能穿過沿海圩地撤退,因為你們開啟了梅克林、貝克姆、利耶爾、杜費爾和安特衛普的那些閘門。法國人先是被你們擊退,接著是被你們的決口的堤壩追趕,四面八方被這出乎意外的、不停上漲的潮水包圍,被這隻有漲潮沒有落潮的大海包圍,一個不剩地全都淹死,沉入海底,給消滅乾淨。”
軍官齊聲歡呼。
“只有一個困難,”親王說。
“什麼困難,王爺?”陌生人問。
“給各個不同的城市傳送各各不同的命令得整整一天時間,而我們現在只有一個鐘頭。”
“一個鐘頭夠了,”大家稱作王爺的那個人說。
“可是誰去通知小艦隊?”
“已經通知了。”
“誰通知的?”
“我。如果這些先生拒絕把它交給我,那我就已經付錢給他們買下來了。”
“還有梅克林、利耶爾、杜費爾呢?”
“我路過梅克林和利耶爾,並且派了一個可靠的人到杜費爾去了。十一點鐘法國人將被打敗,午夜艦隊將被燒掉,一點鐘法國人全線敗退;兩點鐘,梅克林決河堤,利耶爾開啟閘門,杜費爾把運河裡的水放出來。這樣一來,整個平原將變成一片波濤洶湧的海洋,淹沒房屋、田地、森林、村莊,確實如此,但是,我再重複一遍,它同時也淹死法國人,到最後連一個人也回不去法國。”
迎接這番話的是一片表示讚賞的,也幾乎可以說是表示恐懼的沉默,接著,從弗朗德勒人中間突然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奧蘭治親王朝陌生人走了兩步,伸出手去。
“這麼說,”他說,“我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