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自己不由得痛苦得連氣都透不過來.
“不,說心裡話,我說的都是實話,對嗎,奧裡依?我們這次回法國很像帕維亞戰役後的弗朗索瓦一世。一切完蛋,榮譽喪盡!哈!哈!哈!我給法蘭西王族重新找了個題銘!”
這陣淒厲的笑聲迎來的是死一般的沉寂,倒像那不是笑聲而是嗚咽。
“王爺,”亨利轉過話頭說,“請給我講講,法蘭西的守護神是怎樣救出殿下您的。”
“哎!親愛的伯爵,這太簡單了,法蘭西的守護神當時想必正忙著幹更重要的事兒,我就這麼自己救了自己。’
“怎麼個救法,王爺?”
“放開腿跑唄。”
這句玩笑話沒有賺來一絲笑容,倘使不是公爵自己而是別人開的這個玩笑,公爵準會把他處死。
“對,對,就是這樣子,嗯!我們跑得多快喲,”他繼續說,“是不是,我勇敢的奧裡依?”
“我們大家都知道殿下的沉著、勇敢和軍事天才,”亨利說,“因此我們請求殿下不要把過錯強加在自己身上,傷了我們的心。最好的統帥也不是常勝將軍,漢尼拔當年在扎馬也打過敗仗。”
“不錯,”公爵回答,“可是漢尼拔打贏過特雷比亞河、特拉西米諾湖和坎尼這許多戰役,而我呢,我只打贏過卡託-康佈雷齊一仗,說實在的,我要跟他相提並論,還遠遠不夠。”
“不過,王爺,說您逃跑,那是說笑話吧?”
“不,千真萬確!我沒有說笑話,何況,你以為這裡面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嗎,德?布夏日?”
“還能怎麼說呢,伯爵先生?”奧裡依開口說,認為自己該出來幫主子一把了。
“你住嘴,奧裡依,”公爵說,“去問問聖埃尼昂在天之靈:咱們能不逃嗎?”
奧裡依垂下頭。
“啊!真的,你們大家還不知道聖埃尼昂的故事呢,我來給諸位講這個故事,中間還得扮三次怪臉。”
這句笑話在當時的氣氛下顯得有點叫人討厭,軍官們皺起眉頭,再也不管他們的主子會不高興了。
“請諸位設想一下,先生們,”親王說,似乎依然沒有注意到他們這種反感的表示,“請諸位設想一下,在戰役的敗局己定的時刻,他召集了五百名騎兵,非但不像其他人那樣逃跑,反而來對我說.‘應該出擊,王爺。’‘什麼,出擊?’我回答他說,‘您瘋了,聖埃尼昂,他們是一百個對您一個。’‘哪怕他們是一千個對我一個,我也要出擊,’他做了個很難看的怪臉說。‘您出擊吧,我親愛的,您出擊吧,’我回答,‘我呢,恰恰相反,我可不出擊。’‘那就把您的馬給我,它已經跑不動了,請您騎我的馬,它還精力充沛,因為我不想逃跑,哪匹馬對我都一樣。’果然,他騎上了我的白馬,把他的黑馬讓給我,對我說:‘親王,這是一匹善跑的好馬,只要您願意,它四小時可以跑二十法裡。’說完他轉身對他計程車兵們說:‘好,先生們,跟我來;不願轉過背去的人,衝啊!’他做了個比第一次更難看的怪臉,策馬向敵人衝去。他以為前面碰到的是敵人,結果碰到了洪水,我呢,早就料到了這一點:聖埃尼昂和他的勇士們留在洪水裡了。如果他聽了我的話,放棄這種無謂的英勇行為,他就會跟我們一塊兒坐在這張餐桌旁邊,此時此刻不會做出說不定比前兩個怪臉更醜陋難看的第三個怪臉了。”
一陣恐怖的戰慄傳遍這一圈在場的人。
“這個壞蛋膽小如鼠,”亨利想,“啊!為什麼他的不幸,他的受辱,特別是他的出身,竟能使他不理會別人會感到那麼高興地向他發出的請求呢?”
“先生們,”奧裡依感覺到親王這番話在這些勇敢的聽眾身上產生了可怕的效果,壓低嗓門說,“你們看到了王爺有多麼痛苦,所以別把他的這些話當真:自從不幸落到他頭上以後,我相信他有時候確實是在說胡話。”
“就這樣,”親王把酒一飲而盡,說,“聖埃尼昂死了,我卻活著,另外,他臨死前還為我最後效了一次勞:因為他騎著我的馬,就使大家以為是我死了;結果這謠傳不僅傳遍了法國軍隊,而且傳到了弗朗德勒軍隊裡,他們就此放鬆了對我的追蹤,不過,請放心;先生們,咱們的弗朗德勒佬得意不了多久,咱們會報仇的,先生們,會狠狠地報仇的,從昨天起我就在組建,至少是在腦子裡組建一支前所未有的最最可怕的軍隊。”
“目前,王爺,”亨利說,“請殿下指揮我的隊伍,我只是一個普通紳士,有法蘭西王子在的地方,我是沒有權利發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