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了。
“去吧,”他對自己說,“一切還沒有結束,不管你去得多麼急,我很快就會趕上你。”
他去找國王,國王正在床上用早餐,希科陪在身邊。
“你好!你好!”亨利對儒瓦約茲說,“我非常高興看見你,安納,我擔心你會整天躺著睡覺,懶骨頭!你的弟弟怎麼樣了?”
‘唉!陛下,我什麼也不知道,我來跟您談談我的弟弟的事。”
“哪一個弟弟?”
“亨利。”
“他仍舊想去當修士嗎?”
“比任何時候都想。”
“他進修會?”
“是的,陛下。”
“他做得對,我的孩子。”
“是的,從這條路可以很快地到天堂上去。”
“啊!”希科對國王說,“從你弟弟走的那條路到天堂去還要快。”
“陛下,您允許我提一個問題嗎?”
“二十個都行,儒瓦約茲,二十個都行!我在蒂埃裡城堡待得膩透了,你的問題多少可以使我解解悶。”
“陛下,您熟悉王國所有的修道院嗎?”
“像對紋章那樣熟悉,我親愛的。”
“請問慈惠修女的修道院是怎麼回事?”
“這是一個非常小的修道院,很卓越,很嚴格,很嚴肅,由二十個聖約瑟會的享有教俸的修女組成。”
“她們發願心嗎?”
“是的,必須有王后的恩准和推薦。”
“可不可以冒昧地問問這個修院在哪兒,陛下?”
“當然可以;它在巴黎舊城,舍維一聖朗德里街,聖母隱修院的後面。”
“在巴黎?”
“在巴黎。”
“謝謝,陛下!”
“可是,真見鬼,你為什麼問我這個?是不是你弟弟改變了主意,現在不願意當嘉布遣會修士,想當慈惠修女了?”
“不,照陛下賞臉對我說的,我看他還沒有這麼瘋狂;不過,我懷疑他被這個修院裡的一個人搞得暈頭轉向,因此,我打算找到這個人,跟這個人談談。”
“哦!”國王顯出自命不凡的神氣說,“馬上就要滿七年了,我認識了那兒的一位非常漂亮的女院長。”
“好,陛下,也許現在還是這位女院長。”
“我不知道,從那時起,儒瓦約茲,我也出家修道了,或者說,差不多出家修道了。”
“陛下,”儒瓦約茲說,“我求您,不管怎麼樣為我給這位女院長寫一封信,再給我兩天假。”
“你要離開我?”國王叫了起來,“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
“沒良心!”希科聳了聳肩膀,說,“我,我不是在這兒嗎?”
“給我寫一封信,陛下,我求您,”儒瓦約茲說。
國王嘆了口氣;但是,他還是寫了信。
“不過,你到了巴黎才有事幹吧?”亨利一邊說,一邊把信交給儒瓦約茲。
“請原諒,陛下,我必須伴送我的弟弟,或者至少是監視他。”
“說得對,去吧,快點回來。”
儒瓦約茲沒有等這准許他走的話再說第二遍,就悄悄吩咐把他的馬牽來,等到他已經拿穩亨利已經走了以後,就催馬直奔他的目的地。
年輕人連靴子也沒有脫,就讓人直接領到舍維一聖朗德里街。這條街通到地獄街,馬爾穆澤街跟它平行。
一所莊嚴的黑房子,牆後面可以看見一些很高的樹梢,窗子很少,裝著鐵柵欄,還有一扇邊門,這就是慈惠修女們修院的外貌。在門廊的拱頂石上,一個粗鄙的工匠用鑿子鑿出了這樣幾個 拉丁字:
MATRON HOSPITES
年深日久,字跡和石頭已經有一半被侵蝕了。
儒瓦約茲敲了敲邊門,並且讓人把馬牽往馬爾穆澤街上去,他擔心它們出現在這條街上會引起過多的議論。
接著,他敲了敲牆上遞物轉櫃的柵欄門,說:
“請通知院長夫人,法蘭西海軍大元帥德·儒瓦約茲公爵受國王之託,希望跟她談話。”
修女戴著頭巾的臉在柵欄門後面出現,羞得通紅,接著遞物轉櫃的門又關上了。
五分鐘以後,一扇門開啟,儒瓦約茲走進會客廳。
一個身材高大的美麗女人朝儒瓦約茲深深地行了個屈膝禮,海軍元帥既像是出家人又像是世俗人那樣地還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