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許芳苑問。
是廖玉誤會了,陰差陽錯的,一切都像是真的了。我和司耘來撥雲山才認識的,她等的那個男人不是我,那個男人還沒來呢。葉正然說。
哦。那是……廖玉又敏感了。可你和那女孩子怎麼還發展到親嘴的地步了,這麼快。你淨做這些讓她敏感的事情。許芳苑說。
唉,不是我做這些事情啊,是這些破事淨找我啊。親嘴又不是我親的,司耘才十七歲,不像我們這個年齡,她肆無忌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來這裡等那個男人就自己來了,也不管那男人真來假來,她就自己等!她親嘴還管我樂意不樂意?那是她自己樂意啊,她說感謝我給她在溶洞裡找了救命的水。葉正然說。
現在的孩子啊。許芳苑感嘆了半句。
帳篷裡這時很靜。葉正然覺得自己突然不安起來。很久沒有和許芳苑這樣在一起安靜地說話了。樊小剛不在,葉正然甚至有些衝動,想和許芳苑說說壓在心中很久的話。他咧了咧嘴,乾裂的嘴唇又開了一道口子,好像又有血滲了出來。葉正然皺皺眉頭,嚥下那些話,看著許芳苑均勻起伏的肚子,不知怎麼就說了一句“對不起”。
很顯然,許芳苑意識到了葉正然這句“對不起”的指向——不是因為這次來找他讓自己勞累了操心了的那種對不起,而是針對更久遠的那次衝動中的分手。她瞭解葉正然,這個人在自己心中只有位置上的轉變,而沒有從她的心中消失過。原本許芳苑想過來撥雲山也許有機會和葉正然說說從前的事,葉正然的一句“對不起”,讓許芳苑突然嚥下了所有的話。
許芳苑閉上了眼睛,一滴淚珠滾落,她飛快地擦掉,然後對葉正然一笑:
正然,我們之間,不要說什麼對不起了。過去很久了,時間應該讓我們很平和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小剛,他很愛我。你,要去好好愛廖玉。
小芳,真的對不起。葉正然又說了一句,說完他也閉上眼睛,也差一點弄出了眼淚。
樊小剛走進帳篷,葉正然要了他的手機給陳雙橋打電話。陳雙橋說,他已經開過了早上廖玉出事的那個收費站,正往呈州方向開,收費站的人說,廖玉沒有逆行,開著車很規矩地經過收費站,交了錢,往呈州方向也開的很穩。
你在追嗎?葉正然問。
我在追,我就是追到呈州也要追到她。陳雙橋說。
你一定要穩住她啊,她的情緒不好,別出什麼意外。葉正然說。
你放心吧,先好好歇著,我回頭再回撥雲山接你和小剛兩口子。陳雙橋說。
葉正然把手機還給樊小剛,一臉茫然。裘老先生咳嗽了幾聲醒過來,外面的醫生也趕緊進了帳篷察看老人家的狀況。樊小剛走過去扶裘老先生坐起來,調整了枕頭給老人家墊了後腰。
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啊。裘老先生顫微微地說。
您老就別想著說書了,好好休息嘛。樊小剛說。
你們幫我找個願意說書的後生,我要帶徒弟,我堅持不了幾年的,我這玩藝要失傳了噻。裘老先生癟著嘴沒戴假牙。
等我們回呈州去給您找吧。樊小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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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三章(16)
你們找的快不快?哦,不是,是你們可有把握找得到?裘老先生瞪大了眼睛。
這不好說哩老人家,我想在雜誌上搞個關於雲南評書的專訪,還得請您老先生出頭說兩句,我們雜誌全省發行哩,我想一定會有人來找您拜師學藝的。樊小剛說。
要得要得,我得說說話,我現在就想說話,你能記錄我的話麼?我說說雲南評書,這可是六大評書之一哩,失傳了真是作孽了。裘老先生忙著要下地。
您老還是休息休息,現在可不是時候,您這還虛著呢,掛著吊瓶,等您身體好了我們找您,一定找您。樊小剛扶住老人說。
看著裘老先生在那裡激動,葉正然想起了他沒寫完的《撥雲山》。客棧的服務員說,他的膝上型電腦被廖玉取走了。電腦裡至少有一萬五千字。
許芳苑也看到了裘老先生在為評書激動,她想起了“老小孩”的說法,上來了一陣心疼,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撥雲山上響了一聲炮,搶險隊可能又開始轟山上那條被山體滑坡堵塞住的小路了。裘老先生說,開炮了,一定是還要修整撥雲山,開發公司那個老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錢再投入了,今年建了百十來間木頭房子,這下毀了,都毀了,這炮聲說明他們還關心這旅遊區啊,不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