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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老天整俅不懂,神經病。

據收費站的警察說,廖玉被從車裡拉出來後一直神情恍惚,就是哭,不說話,而且有些抽搐。車並沒怎麼樣,前燈撞壞了,車身有點擦傷,廖玉也沒受傷,但這車是逆行,超速逆行,而且撞壞了收費站的設施,需要罰款賠償。

警察是用廖玉的手機給陳雙橋打電話的,他再三解釋,是因為當事人不配合,才用她的電話找她的家人,不然這事不好了結,而且,當事人現在確實需要家人,好像受了什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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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三章(8)

陳雙橋在電話裡對警察說,就去就去,她是受了刺激,她給我打電話說她丈夫死了,就剛才的事。

過去的二十幾個小時,陳雙橋也沒怎麼睡覺。呈州下大暴雨的時候,他正應邀參加一個文學講座,就在市政府的小禮堂裡,聽課的也是市委市政府負責宣傳工作的一些公務員。雨太大了,講話聽不清楚,門窗關緊仍然是轟鳴不止。宣傳部的人索性終止了講座,通知大家下午繼續,陳雙橋便和幾個人回到了宣傳部辦公室。午後雨倒是停了,卻怎麼也組織不到上午聽講座的那些人了,來的幾個人說,暴雨把撥雲山給毀了,司東陸副市長正在現場組織抗洪搶險,負責宣傳口的大小公務員都忙著對外宣傳的事,這在呈州是大事,多少年也沒受災了。陳雙橋就坐在宣傳部看電視新聞,呈州電視臺在新聞節目裡隨時和撥雲山方面聯線,記者用手機向電視臺報告情況。

陳雙橋聽到了司東陸現場指揮的報道,然後又聽了關於損失的報道,又聽了失蹤兩個人的報道。

他想到了葉正然目前正在撥雲山,就一直在撥葉正然的手機,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接通。從下午到傍晚,他一直坐在宣傳部關注災情,也知道了市政府召開了緊急會議,並且聽到了司東陸並不是因為撥雲山受災才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而是司東陸去撥雲山是為了找回他跟男人私奔或被挾持的女兒——據說他那個還在讀高中的女兒愛上了一個三十幾歲的有婦之夫,約定在撥雲山相會,不知道是真有其事還是被綁架挾持!他對市府官員這種吹毛求疵嚼舌頭的“個性”十分反感,晚上回到家裡還想過專門寫篇文章說道說道官員中的不正之風,卻看到剛剛被塞進報箱裡的《呈州晚報》“號外”,那上面有司副市長現場指揮搶險救災的照片,陳雙橋更是靜不下心神,他一會一看電視,一會又讀讀晚報,熬來熬去到了半夜,電視新聞上突然報道了一則訊息,撥雲山失蹤的兩人中,其中一人是一位作家!

陳雙橋的腦袋嗡的一下,半個小時之內腦子裡時而空白時而紛亂,越想越多,越想越具體,想起了和葉正然的初次見面,想起了葉正然和自己的莫逆之交,想起了葉正然和許芳苑戀愛和分手,想起了現在葉正然的婚姻……陳雙橋拿起電話繼續撥,葉正然的手機繼續接不通,他又撥了廖玉的號碼,卻沒等按完就又取消了撥號,他不敢肯定廖玉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葉正然的情況,他想或許廖玉正在睡覺,或許自己神經過敏,這大半夜的,也許不該給廖玉打電話,還是等到訊息落實後再給她打電話……陳雙橋拿出了咖啡和白酒,這兩樣東西他已經多年不沾了,卻在這個半夜想來一點兒,他覺得咖啡能讓他有點精神,頭腦清醒一些,白酒能讓他安穩,膽氣也壯一些,於是陳雙橋喝了咖啡也喝了白酒,點了菸捲繼續關注電視,直到下半夜兩點電視臺打出了“再見”,然後他胡思亂想一直到了清晨。

天光見亮的時候,陳雙橋終於忍不住撥通了廖玉的電話,沒想到廖玉在電話裡哭喊起來,他還沒反應過來廖玉就關了手機,陳雙橋一陣發懵,轉眼恍惚了剛才在電話裡聽到的哭喊。

“他死了!”——這是廖玉說的還是我腦子裡想的?廖玉剛才說了嗎?廖玉哭了?我打的是廖玉的電話嗎?

陳雙橋真懵了,他拿著電話,左轉轉右轉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警察的電話又嚇了陳雙橋一下,他忙不迭地出門,忙不迭地取錢,攔了計程車坐在後座上,陳雙橋發現自己的兩條腿在打顫。

廖玉的車已經被拖到了收費站旁邊的管理處,被撞壞的升降杆不能正常起落了,那個通道暫時關閉。收費站安全島上的護欄被撞得嚴重變形。陳雙橋下車就注意觀察,匆匆看到這些,就小跑著進了管理處。

廖玉被關在單獨的一間屋子裡,那屋子好像是值班人員夜間休息的地方,廖玉坐在一張又髒又亂的木床上,雙手抱膝,頭臉埋在膝蓋上,肩頭聳動。她看見陳雙橋進來,先是一愣,然後咧嘴一笑,卻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