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疼沒站住,撲通一聲摔進水裡。洞裡的水足夠淹沒她躺下去的身子,但司耘興奮中並沒恍惚,她把手電筒高舉過頭,嗆了一口水也沒能讓她的手電筒跌落。
葉正然嚇壞了,一頭撲進水裡,抱出司耘。司耘卻擦了把臉,啊啊地叫個不停。
裘老先生是說過山上有溶洞的,撥雲山的山腰常年積雲,水分向來很大,山洞裡的鐘乳石是千萬年的造化了。客棧裡的旅遊者也沒少談論撥雲山上的溶洞,但葉正然真的沒在意,從來沒料到人們說的溶洞是這樣一個寬大的處所。他這才記起客棧裡忙著上山的遊客們都在詳細閱讀一本簡裝《撥雲山手冊》,也明白了街上小店鋪有那麼多出租雨衣、雨鞋和手電筒的生意。原來真的山多高水就多高,撥雲山雨水本來大,溶洞裡是有水的。
十幾米高的溶洞裡,先人利用了自然的東西,修造了自己修煉的環境。鐘乳石有幾個被攔腰斬斷,被斬斷的石柱高度相等,上面被磨成平面,排列雖然是天然的,卻和一組梅花樁的佈局十分吻合。每個樁上都掛有一盞油燈,如果全部點燃,這溶洞真的會燈火通明。那尊天然佛像身後,有一排搭建在石頭上的木架子,上面雖然空著,卻也能明顯看出那是兵器架……
真是個修心養性的好地方啊!司耘叫道。
有點像神話裡的地方啊!葉正然說。
那些油燈是不是能點著呢?司耘問葉正然。
怕是沒油吧?葉正然說。
這裡不是號召遊客上山觀光嗎?大家怎麼可以就這樣摸黑進來?廟裡的和尚應該是每天上來點燈的啊,是不是我們來的太早了,和尚還沒來點燈?司耘的頭腦確實轉得快。
司耘朝最近的一個石樁走去,她一步一拐地站不穩,葉正然只好扶住她,跟她走過去。司耘在滴著水的揹包裡翻,終於找出了打火機,她甩了甩水,連續打了幾下,火苗冒出來後,她去點石樁上的油燈,她伸手夠不到,葉正然只好抱住她的腰把她舉起一點。
著啦!司耘大叫。
油燈裡確實有不少油,看來司耘的分析是對的,他們來的太早,溶洞的燈還沒被點燃。這場大暴雨,更不會有人趕來點燈了。葉正然開始感覺到司耘的伶俐和聰明,他讓司耘扶著石樁站住,自己接過打火機,趟著水,把其他石樁上的油燈一個一個點燃,最後還在佛像身後找到了一個火把,那火把的位置有些講究,點燃火把後,在佛像前面看過去,不見火把,只見“佛光”。
溶洞裡燈火闌珊的時候,葉正然和司耘聽到了一聲悶響,好像是洞外傳來的,同時他們還感覺到腳下一震。
一股氣浪衝進溶洞,雖然那氣浪被彎道緩衝了,卻也把燈火衝得一陣亂顫!
葉正然放下司耘,回頭登上溶洞的臺階,衝進剛進山洞的那間“大廳”,司耘站在水中聽到葉正然一聲大喊!
司耘!洞口被堵死了!
司東陸坐著警車來到撥雲山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呈州的大暴雨好像跟著他來的一樣,撥雲山昏天黑地,暴雨正狂。
廖玉來到撥雲山的時候是下午三點。暴雨已經變成了小雨。
許芳苑和樊小剛來到撥雲山的時候是下午四點。雨已經停了。
這場雨來得突然,在撥雲山肆虐了六個小時,然後向西北散去。省氣象臺沒釋出暴雨預報,呈州氣象臺也沒釋出暴雨預報,撥雲山,沒有準備。
裘老先生的書館被沖塌了。臨街的生意攤點幾乎都是木房,全部淪陷。撥雲山的兩個客棧雖然沒有被沖垮,但淹進了三尺深的混水,損失嚴重。
司東陸站在一塊山石上,不停地用手機聯絡呈州方面。
我是司東陸!撥雲山災情嚴重!快派武警!快派醫生!
雲簫敘事之撥雲 第二章(1)
衝上山的至少有二百人,而大多數人只能在撥雲寺守著,能去開通小路的,能去攀巖探查險情的,只有十多個人。山路太窄了,原來就是羊腸小道,山上滑下來的土石已經把小道弄得面目全非,雨後疏鬆的山體隨時滑落,危險叢生。
2005年6月22日,雲南呈州撥雲山地區因暴雨引發洪水、泥石流及山體滑坡,正在開發建設的撥雲山旅遊區損失嚴重,兩人失蹤,五十三人受傷,近百間房屋倒塌,五百畝農田被毀。有關方面估計,這次暴雨災害直接經濟損失將達三千萬元。
《呈州晚報》報道這則訊息中的“兩人失蹤”,就是葉正然和司耘的失蹤。記者那時還弄不太清楚——這兩個人,一個是呈州的著名作家,一個是呈州市副市長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