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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譚馬兩手撐著桌子站起來,“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我現在去找他。”

“你頭不疼了?過幾天吧。”

“不頭疼還不會有動力。”說著就給喬軒撥電話,說好後放下電話就走了。

譚馬走後鍾銳半天沒動,譚馬的故事和他的激烈反應使鍾銳受到了驚嚇。儘管一再對自己說他的情況和自己的不同,但還是不能不聯想到自己,不能不想到曉雪。倘苦有一天曉雪知道了,她會怎樣?不能再拖,趁事情還沒鬧大,當機立斷。

王純向小學校走來。一看到那白色的鐵柵欄門,紅磚的傳達小屋,屋邊搖曳的綠柳,這些天來的怒氣反感敵意就軟化了,溶化了,消失了,心急跳,腳步不由得加快,她看到了他那間小屋的窗戶,他在裡面嗎?在幹什麼?

“王純?!”

王純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譚馬,就站在她的對面,她光顧看窗戶去了。由於喜悅,譚馬忽略了王純臉上的窘色。

“幸虧我晚走了幾分鐘,要不不就碰不上了?來之前該先打個電話來的。噢,你不知道這的電話。你還不知道我們裝電話了吧?……這些天,好多事。對了,你怎麼樣?真不巧,我還要去辦事,跟人說好了。……走走走,一塊兒走,邊走邊說,中午一塊兒吃飯。”他話說得快而密,下意識不給對方插嘴的機會。

“我來找鍾銳。他在上面嗎?”

譚馬沉默了,片刻,說:“聽我的話,王純,不要太任性。”

發熱的頭腦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王純記起了此行的目的。

“譚馬,我現在才懂得了你以前說的那些話的意義。你放心,我已經成熟了。”

看著王純走遠,譚馬轉身走。腦袋一下一下跳著疼,發出“嘭嘭嘭”的巨響,邁步都得輕輕的,怕顛著脖子上的那顆頭。很想想想王純找鍾銳幹什麼,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做不到。

計算機是關著的,他在桌前看東西,一張一張地看,像是些表格。看得很細,很專注,時時記下點什麼,有人進屋都沒發覺,他做事一向專注。這曾為王純欣賞,此刻卻讓她憤怒。這屋裡安了電話,空調,辦公傢俱也換上正規的了,還添置了沙發,顯然他一直在幹,而且乾得很好,很順。別人為他吃不好睡不好沒心情做事,他卻什麼都沒耽誤!眼前模糊了,鼻子也開始堵,很想衝過去跟他舌槍唇劍理論一番,又想轉身就走留給他一個無聲勝有聲的背影。淚水流了下來,不去管它,只是鼻子堵得實在難受,堅持不住,決定抽一抽,輕輕抽一抽,不想這輕輕一抽的聲音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鍾銳抬頭,一愣,隨後猛地站起,差點帶倒了椅子,他繞過桌子幾步來到王純面前,伸開雙臂,欲把這個滿面淚水的女孩兒抱在懷裡,不想她一歪身子,走到一邊,鍾銳跟過去,她又走到另一邊,站著,揚著頭,隔著淚水斜眼看他,白皙纖細的脖子由於忍著的哭泣而一抽一抽。鍾銳在心裡嘆息了一聲,從鐵絲上拽下自己的毛巾,用開水細細燙過,擰乾,遞過去,王純不接。鍾銳不再請求,強行替她擦臉。當那帶著熟悉氣味的熱毛巾焐到臉上時,王純“哇”地哭出了聲。

終於安靜下來了,兩個人一個坐沙發,一個坐椅子,相隔著一米的距離,鍾銳本想坐在沙發上王純的身邊,被堅拒。一隻小蜜蜂不知何時誤入屋裡,撲到紗窗上上下左右焦急地徘徊,鍾銳伸手推開紗窗,小蜜蜂“柔”的一聲飛了出去,轉眼消失在外面的晴空裡。鍾銳收回目光,關好紗窗,回過頭去:她的臉仍偏向一邊——鍾銳不在的那一邊——嘴巴緊緊地閉著。是,不論從哪個身份上來說,應該鐘銳先說話。鍾銳說: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沒有回答。鍾銳繼續說,“從遇到曉冰後你就躲著我,呼也不回,為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頭仍偏著。

“我不知道!”

王純轉過頭來。“你讓我感到陌生。從沒想到你還會說謊,而且說得那樣熟練。看來是經常說謊吧,是不是?”

“誰都可能說謊。只要不是出於惡意。”

“那麼,你打算永遠說謊了?”

“王純,在這件事上我沒有對你說謊,我從來沒跟你隱瞞過我有妻子有孩子有家這個事實。”

“從理論上講,是這樣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以前,我對你妻子的認識,僅僅只限於理論上。她在我這裡是抽象的,不具體的,因為你從來不跟我說她,不說她好,也不說她不好,你根本不提她,她在你那裡好像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