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是技術活
鍾以昕瞭然地反問:“你希望是誰?”
你希望失身給誰?
一個名字霍地出現在小麥的腦海裡,她吃了一驚,儘量不在情緒上表現出來,發揮演技木訥地垂下眼睫:“這種事情我還有得選麼?”
鍾以昕輕嘆一聲:“其實你還是有人選的對不對?否則對於我剛才的問題,你的回答應該是,我不希望是任何人。”
乍然被人看穿,小麥微微慌亂,難道這表示她對展晴的感情不夠堅定?可是她明明那麼喜歡他,不對、不對,這是心理暗示。小麥努力鎮定下來,不讓鍾以昕將自己牽引向錯誤的思維方向。
她很清楚自己,堅定地、本能地愛著展晴。
雖然沒有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是曾經擁有的回憶已經足夠她將自己許給他一生。
這麼一想,小麥心境澄澈起來,藉助剛才眼簾垂下的動作,很好地遮掩了目光中複雜的神色,略帶嬌羞無措地抬頭,坦然地看著鍾以昕:“我只是覺得,如果一定要走這條路,這個人會比其他人更能讓我接受。”
鍾以昕側過頭,吹了吹古琴上的塵埃,豎著撥動琴絃:“我很不想打破你的幻想,但這個人未必會讓你如願以償。”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小麥先是裝作痴痴地傻問,繼而做出意識到自己犯傻的舉動,羞澀地捂住了臉,“他應該不討厭我吧?”
“無關感情,只可惜他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這點和你家那位十分相像。”鍾以昕的手在豎著的古琴上靈巧地飛舞,“君子不奪人所愛,就算你有意勾引,他也未必接受。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世人皆以為他練的武功必須要純陽之體,其實他修習的武學很雜,其中有一種武功,非常神秘,但卻會……”鍾以昕說到這裡,忽然打住,並不再過多贅述,話題一轉,“這次展晴能被燕妃打傷,其實是件好事。”
“好事?”小麥拔高了聲音,不敢苟同,“都傷的不省人事了,怎麼會是好事?!”
一想到展晴的傷,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
“當然是好事,他可是因為你的緣故,得到了那個人的血。”鍾以昕微微搖頭,“這些武學之事,說了你也不懂。總而言之,展晴得到了之航的血,不管多少,從此以後只要不傷筋動骨,他根本不需用藥了。”
小麥將信將疑地問:“那你的意思是,就算我願意,哥哥也不會肯和我……”
鍾以昕無辜地用手在琴絃上一甩:“難道為了謙裔,你真的可以捨得利用之航麼?”
小麥黯然地垂下眼簾,許久不語。眼前飛過無數畫面,第一次見面的烏龍,第一次喂他吃自己做的很難吃的飯,第一次為了做香包紮得手指全是血,而他不以為意地拿過去放在口中吮吸……
真的可以為了相公利用他麼?小麥緩緩閉上眼睛,無助地靠在床沿上。
但是……如果一定要接受另外一個人,她只希望是他!
可不可以再自私一次?
展府——
展沐斐一邊替展晴換藥,一邊感激地對身邊之人笑道:“昨夜若不是有殿下出手相助,恐怕娘娘都熬不到今天。”
鍾以昕不在意地揮揮手:“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展相你太見外了。”
展沐斐扶著昏迷的展晴躺下,替他蓋好被子,這才客氣地把鍾以昕推到正廳內:“不知大皇子夜間到此,府中可有早做安排?今天微臣試探了皇上的口風,大意卻還是要對娘娘下藥。”
鍾以昕會意地點點頭:“府上的防守密不透風,更有之航貼身保護,展相可以安心了吧?”
一聽說沈之航在,展沐斐當然放心得很,只是還微有驚訝:“以沈大人的脾氣,能這麼快原諒鶯妃,實屬難得。”
鍾以昕舒適地靠在輪椅上,拉了拉蓋在腿上的雪貂毛:“我估計父皇已經知道現在宮內那個鶯妃是假的,而真的躲在我府上。鶯妃總歸仍要回宮,以昕此番前來,正是要跟展相你商量個對策。”
展沐斐沉吟片刻,無奈地嘆了一聲:“昨晚實在是太……其實就算沒有昨晚,皇上也是打算讓鶯妃失憶的。昨晚的一切,都是在皇上的計算之中,本來我是想去五佛齋接鶯妃直接命人送出宮去,可是被殿下你先行一步……”
“昨夜所有的隱衛都各就各位,在暗中監視,就在你把鶯妃交給我的時候,池塘裡也有隱衛在。我就是怕你將鶯妃送出,才趕過去把她接到坤寧宮。”鍾以昕壓低了聲音,“當時若是送出宮,就只有死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