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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父子倆從源府出來,一輪皎潔的圓月已爬上了柳梢,月色似水,輕瀉在這棋盤似的帝都長安。

策馬緩行,鐵連錢今兒可是吃力,兩個歌姬一前一後坐在馬背上,將李巖夾在中間。

李巖望了望那玉盤似的明月,問軟軟偎在他懷中的歌姬:“今夜花好月圓,是什麼日子。”

“中秋。”那歌姬沉迷在這迷幻一樣的長安月夜裡,臉上露出對日後美好生活的期翼。

皮甲紅巾的少年英武剽捷,正是懷春少女中意的情郎。

中秋!不好,永穆公主還在府中等著我賞月,這對歌姬又如何和她交待?待詔府裡也藏不住,小妹騰空與永穆公主的關係現在比姐妹還親,她們口口聲聲說我習文練武萬分辛苦,如有這些歌伎在身邊伺候著,恐怕身體受不了,一聽這話,在情在理,還能去偷香竊玉嗎?李巖此時被兩歌伎前後簇擁,覺得頭大如鬥,竟一時沒了主意。前後張望,父親卻已帶著隨從快馬揚鞭,在月色下,似道輕煙般馳進了平康里。

翻身下馬,李巖想著坦白從寬的名言,帶兩個歌姬進了府,一陣清亮婉轉的歌聲傳來:“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那是永穆公主的聲音,李巖身體湧起一股暖流,腳步不由加快了起來。

後院梧桐樹下,挑著幾盞昏黃朦朧的竹絲燈籠,永穆公主,小妹騰空,盧眉兒,張好好她們都在,對月清歌,隨風起舞,衣裙飄飄,彷似飛天的仙子,在柔美的月色下如一幅仕女畫那樣靜美。

桌上的糕餅果品未動,她們在等著巖哥兒!

“巖哥兒!”聽見腳步聲響,永穆公主聲音裡充滿了喜悅,凝望過來,一剪秋水般的明眸蓄滿了深情。

“姐姐!”李巖激動得老遠就嚷著,飛跑過來,他的身後遠遠跟來兩名纖麗苗條的歌姬。剛才在馬上可是前擁後抱,十分親暱。

“姐姐,今兒我去了源侍中府上,他們將一對可憐的歌姬送人,我看不過眼,給你帶回來作侍女,你看可好?”李巖問道,主動坦白態度誠懇。

永穆公主眼中只有李巖,顧及到這麼多侍女在場,在他面前站住,沐浴著融融的月色,含情脈脈不語……

翌日,晨光初露,明月還掛在淡青色的天空。

住春堂,公主的寢居里,紅羅鴛鴦帳內,永穆公主烏黑幽亮的青絲滑落在枕邊,讓人憐愛,李巖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掀開錦被一角,又輕輕掖了掖,唯恐驚醒了她。快穿衣套靴,連侍女盧眉兒都未驚動,翻過牆頭,霎時迴轉自己的府中,晨練可是一日都未懈怠過。

說來也巧,他翻過牆頭的身影竟被上茅廁的王駙馬瞧見,王駙馬的身子如被電擊,抖個不停,無法控制地癱軟在地,心似刀割一般,昨夜中秋,自己花了好一番心思,備下一桌月餅瓜果,準備與永穆公主共度良辰美景,卻不見她的身影,說是與隔壁的李騰空一道賞月去了,竟然與這小淫賊在一起!

半天過去了,王駙馬無力地坐在地上,嘴裡惡毒地詛咒道,李巖,早晚我要將你挫骨揚灰,以報奪妻之恨。

待詔府前院。

李巖直練到日上三杆,才脫去沙衣,冷水沐浴,換上暗紋白衣團衫,翰林待詔的官袍他還不好意思穿。此時,書房裡,已傳來晁衡朗朗的讀書聲。

李巖微微一笑,這日本小子倒也勤奮,轉去書房與晁衡研習了一天的經文。出了書房,日已偏西,門房來報,侍御史王鉷與其子王準來府上拜訪。

侍御史王鉷,他善治租賦,才幹優異,現在還兼著戶部員外郎的官職,前來拜訪我?李巖感覺奇怪,王準前來府中玩耍還說得過去。

親自迎到府門,李巖笑著把他們引入府中。

正堂上,李巖身邊連個使喚的侍女都沒有,趕緊吩咐奴僕從小妹騰空那兒借兩位來充充場面。

王準笑嘻嘻地東拉西扯,有一句沒一句與李巖套著近乎,他父親王鉷始終面露微笑,很少插話,鷹鼻酷嘴帶著笑容,背後潛藏著那份陰沉,讓人有些怵。

“巖哥兒,我們都是兄弟,那山中仙釀現在是有價無貨,我們家人情世故也多,能不能看在你我兄弟的情面上,私下售賣一些給我們。”王準得到父親的暗示,開始投石問路。

“你我兄弟,為何這般客氣,隨便差個下人來說一聲,不就得了。一個月二十壇山中仙釀如何?”李巖一口答應下來,人情世故是免不了的。

王準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數字不甚滿意,道:“胭脂馬重新開張十日,怕是售出幾百壇山中仙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