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麼?”江烽仰起頭,慢吞吞的道。
這個設想丟擲來,的確讓陳蔚和杜拓都覺得有些難以拒絕,如果河東真的在對大梁的一戰中佔到上風之後,再找上門來,甚至明確告訴淮右,可以與蔡州、南陽一起來瓜分大梁,誰能忍得住?
第九十二節 粟特商人
“君上,你真的覺得北地局面會走到這一步?”陳蔚按耐不住,“河東和大梁對峙幾十年了,最終幾乎都是大梁勝出,雖說這幾年大梁越發老邁,但是畢竟數十萬大軍,哪怕是用人堆都能出一個勝利來,豈會因為外界其他因素而改變?”
陳蔚的反問也讓江烽一時間不好回答。
歷史早已經轉向,甚至並非是這個外來者帶來的蝴蝶效應,以術法為例,原來歷史哪有這個東西?而現在術法的影響力越來越大,甚至成為社會經濟發展中的一個重要因素了。
前世記憶中,後唐的確取代了後梁,但是那個時候的歷史軌跡根本就不是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現在梁晉對峙這麼多年,一直相持不下,而按照原來的歷史,這個時候後梁早在十多年前就該被後唐給滅了,哪裡還有什麼大梁?
現在甚至河朔三鎮都還存在,還有無數個大小藩閥,歷史早就改變,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歷史,或者說這個時空早就不是那個時空,而是一個平行時空了。
歷史記憶無法在作為佐證,江烽就只能依靠自己的歷史積累經驗來判斷了,胡人南下牧馬是亙古不變的法則,原因無他,北地更苦寒,誰不想過更美好的日子?
哪怕那是他們傳統的生活方式,他們也一樣想改變,更何況南方漢人在耕戰上本身所處的不利局面,更會刺激他們洶湧南下。
大勢如此,但是具體的時間節點,江烽卻只能推斷了。
什麼時候胡人才會南下?只能從一些具體的跡象變化來推行推斷,但江烽認為從楊文昌與黨項人勾結,導致党項人突然大舉南下關中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訊號,或許党項人並無意要滅亡關中,但是在楊文昌有意無意的唆使縱容下,很多時候局面就會變得難以控制。
現在沙陀人的突然對大梁發起進攻,無疑就是受到了党項人的影響,在沙陀人看來,党項人實力不值一提,居然都可以牧馬關中,難道沙陀人就不能南下中原?
而江烽也相信大梁這幾年來的變化恐怕也早就被沙陀人看在眼中了,甚至也許本來就有沙陀人在裡邊摻和的影子。
像大肆盜賣軍馬這種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藩閥身上,都足以引發軒然大波,但是大梁那邊卻是悄無聲息,這不能不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沙陀人一動,契丹人南下還會遠麼?
“子良,三省,我可能沒有太多的證據來說服你們相信,但是僅從大梁軍隊內部的亂象,我們就能略窺一斑了,當然這可能只是部分大梁軍如此,但這樣大的事情發生在一支軍隊中,到現在也沒有任何聲息,本身就是極不正常的,我不認為這樣的一支軍隊還能承擔得起抗禦外敵的重任,哪怕只是一部分。”江烽斟酌著言辭,“党項人已經南下了,沙陀人正在厲兵秣馬躍躍欲試,契丹人難道還會繼續袖手旁觀麼?”
“不,我認為不會了,昔日北面那種小打小鬧總體穩定的局面就要過去了,而我們如果不抓緊這有限的時間做好準備,到時候就不是我們能不能從中分一勺羹的問題了,而是我們會不會被捲入進去成為無法掙扎的池魚的問題了。”江烽語氣驟然轉為冷硬:“我不會放任這種局面的出現,所以我們必須要提前做好周全準備,重建一支強大的軍隊就是首要任務,其他一切都可以暫時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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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江烽下定了決心,政事廳這邊也就無話可說了。
而且江烽的“危言聳聽”也的確讓陳蔚和杜拓意識到了危機的逼近,要想發展,禦敵於國門之外是首要任務,辛辛苦苦發展得再好,被敵人打過來,要麼毀於一旦,要麼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這一點他們也很清楚,所以一點確定了優先方向,政事廳也就義不容辭的要配合了。
和粟特商人的交涉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在海州尚未收復回來的時候,要讓粟特商人對淮右(武寧)放貸,就需要談判技巧了。
好在粟特商人已經和淮右打過一次交道,雙方合作還算愉快,加之沒有人會懷疑淮右(武寧)不能收回海州,所以談判進行得也還算順利。
尤其是淮右(武寧)明確提出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