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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不同角度,考慮問題自然不同,江烽也能理解,但是他不會改變決定。
只是如何來說服二人,江烽給卻有些費躊躇。
政事廳這邊對軍務也有所瞭解,但是瞭解有多深,卻未必,這也是文武相隔的原因在裡邊。
按照江烽的設想,未來淮右(武寧)是要建立預算機制的,也就是說要由政事廳這邊每年提出大概預算需求,尤其是對軍隊這一塊的需求要做一個大致預算,當然這可能會很難,因為軍隊需求會隨時變化,而且只會增長不會縮減,很容易打亂整個預算,但這應當是一個趨勢,必要的時候只能以其他手段來彌補預算不足。
“子良,三省,我知道這個決定很難,甚至我自己也曾經幾度猶豫,但是最終我還是作了這個決定。”江烽站起身來,揹負雙手,開始在廳堂中踱步,“我非窮兵黷武之人,若然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戰事,我也願意,但有些事情我們不能不從最惡劣的角度來考慮。”
“可能你們都還只看到當下淮右的風光,嗯,兗沂已定,海州呢,也許可一鼓而下,平盧軍似乎還沒有那個膽量來單獨抗衡我們,這一點我也這麼認為,還有就是鄆州,可徐徐圖之嘛,反正也不急在一時。”江烽話語裡多了幾分蒼涼,“但我不這樣認為,我不認為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陳蔚和杜拓都是訝然,不知道江烽這番話什麼意思,難道說誰要對淮右(武寧)開戰?大梁,還是平盧?或者蔡州,南陽?
平盧可以忽略不計,淮右沒打上門去都算是對得起它了;蔡州?剛吞下潁亳二州的蔡州,潁亳二州局面都尚未穩定下來,如果不是大梁因為要應對河東而將大軍北撤,袁氏怕是連氣都喘不過來,何談主動與淮右開戰?
南陽?佔了光州,卻不敢再進澮州,也足見對方也是首鼠兩端,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魄力,現在的淮右可不是當年只有澮州一州之地的弱者了。
那就只有大梁了,但可能麼?想想也不可能,應對河東沙陀人已經夠大梁受的了,拉攏淮右還來不及呢,否則也不會只是要了些錢銀便退出了徐州。
見二人目露不解之色,江烽也沒有再繞圈子,直接道:“我判斷,三年之內,胡人將會大局南下的可能性非常大,恐怕會直接衝擊到我們淮右(武寧)。”
杜拓更為敏感一些,立即道:“胡人,是沙陀人,還是契丹人?或者君上是擔心党項人不成?”
“皆有。”江烽回答道:“可能你們也知道一些情況,上半年我們透過粟特商人購買了大量戰馬,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來自大梁,我所說的是直接來自大梁軍中,而非透過大梁。”
兩人原本還有些懵懵懂懂,但是在江烽一強調之後,就有些變色了。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梁軍內部已經爛到了一種驚人的境地,只不過還沒有全面暴露出來,我擔心這一次河東沙陀人的大舉進犯,可能會讓大梁的虛弱暴露出來,一旦大梁強大的表面被撕破,可能會有什麼情況?”
江烽的聲音已經有些陰測測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慄。
“真的大梁被沙陀人戳破了金身,我擔心北面的契丹人也會受到刺激。河朔三鎮本來就是靠大梁支援來勉力維繫對契丹人的抗衡,但實際上已經有些難以為繼了,契丹的牧民這幾年一直在大舉南下,而盧龍軍和成德軍為了避免與契丹人交惡,或者說避免被契丹人找到生事兒的藉口,一直在隱忍,但這卻更刺激契丹貴人們驅使契丹貧窮牧民南下搶佔土地,要找到開戰的藉口太簡單了,豈是你隱忍就能避免的,劉守光和張氏都是一幫蠢材,如抱薪救火,以身飼虎,焉能不亡?”
被江烽斬釘截鐵的論斷震得有些發矇,陳蔚和杜拓都有些不敢相信。
“君上,您的意思是,三年之內沙陀人,不,還有契丹人都要南下?”杜拓忍不住了。
“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今年沙陀人對大梁的進攻取得勝勢,明年大梁就絕對危險了,而當大梁無力對河朔三鎮以支援時,契丹人還會靜觀其變麼?”江烽淡淡的道:“這還沒有考慮像南陽和蔡州這些可能隨時對給大梁背後插上一刀的角色。”
“這種情況下,南陽和蔡州恐怕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吧?”陳蔚也忍不住了。
“可是大梁和河東打了幾十年,誰也沒有覺得沙陀人就能打垮大梁了,你覺得南陽和蔡州會這麼看麼?他們會不會覺得趁著大梁現在勢弱的時候咬上一口呢?再或者,如果河東再主動與南陽和蔡州聯絡要三分中原呢?甚至也還會找到我們,你說我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