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搬出來的條凳,只是普通的木頭條凳,又笨又長又醜,而且還很沉,她若是騎上去,再拿上馬鞭,顛顛的往前跑,豈不是笑話麼。光是靠想的,她就不能接受。
嚴清歌看圍觀的貴女們越來越多,上前欲扶元念念起來,用不小的音量道:“你不是心疼我不會騎馬磨破面板麼?快點教教我呀?”
元念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小聲道;“我去將我的馬牽過來教你。”
嚴清歌淡淡一笑,大聲道:“不行的,我現在腿上雖然沒破皮,可是很疼的,不能再騎馬。這板凳剛剛好,外頭愛玩的孩子,也常把它當馬匹騎呢。你快點上馬吧。”
元念念心裡生出怨毒,覺得這個嚴清歌看起來根本不像表現出的那樣溫善。
一看嚴清歌要元念念騎板凳,那些圍觀的女孩兒們都吃吃的笑起來,元念念寧肯跪著叫人覺得嚴清歌欺凌自己,也不會去騎板凳叫人看笑話的。
兩人一個要扶她起,一個硬是跪著不動,拉拉扯扯,嚴清歌找好了時機,身子稍微朝後趔趄一下,旁人看來,像是元念念猛地推了她一把一樣。
嚴清歌身形不穩,嬌呼一聲,朝後退了好幾步,還是沒止住,一下子坐倒在地。
她偏過腦袋,抽出袖子裡的薑汁手帕,捂著臉就哭起來:“我好生扶你起來,你怎麼這麼不領情,還要把我推倒。”
元念念驚呆了!
她方才分明根本沒有動嚴清歌一根指頭,是嚴清歌自己抓不牢才摔倒的,怎麼成了她的責任。
她急的臉色通紅,大聲道:“姐姐,我方才分明沒有碰你一下的。你叫我教你騎馬,也只是想讓我丟臉。”
“誰是你姐姐啊。”嚴清歌拿下手帕,一臉的淚水:“我比你還小兩歲,哪兒就能當你姐姐了。你真當我要你教我騎馬,凌霄是將門虎女,有她教我,不比你強?我本不認識你,為了叫你不要作踐自個兒,見誰都跪,加之顧及你面子,才專門帶了板凳,叫你借教我騎馬的名頭坐下來歇歇膝蓋。想不到,你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這顆心都要碎掉了。你快走吧,以後咱們只當對方不存在,縱然見了,也只當對方成是一陣清風。”
嚴清歌這一番話夾槍帶棒,把她說的一無是處,外面還那麼多的貴女們聽著看著,傳出去,元念念還能不能得好了?
元念念這時候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看著這一場鬧劇的貴女們,也指指點點,各個興高采烈。
這時,元芊芊從人群中走出來,一皺眉頭,對身邊的兩個丫鬟道:“去把六小姐帶回去,在外頭這麼丟人現眼,昭親王府的名聲要被丟盡了。姨娘肚裡出來的,果然是提不起的賤貨。”
嚴清歌臉上帶淚,對著元芊芊躬身行禮:“多謝元芊芊姑娘,我改日一定上門向你道謝。”
元芊芊冷哼一聲,語氣強硬道:“誰要你來了。”轉身就走。
一場鬧劇結束,大部分女孩兒都散了,只有一兩個留著去找水英串門子的。
回到屋裡,嚴清歌用熱水仔細的洗臉,剛才為了讓淚水多一點,她將帕子在臉上多捂了一會兒,眼睛被刺激的通紅,洗了好幾遍還在不停的掉眼淚。
凌霄真以為嚴清歌被欺負哭了,急的滿屋子亂轉。嚴清歌本來眼睛就疼,被她轉得眼暈,拉住了她,從袖子裡掏出兩塊手帕放在桌上,問她:“你仔細看看,這兩塊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凌霄道:“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說這個。這個元念念欺負你,我得找法子去報復回來。”
嚴清歌紅著眼眶笑道:“狗咬你一口,你也要去咬她啊。難道你想跟她一樣,跑去她房子前面跪下,給大家看熱鬧?”
凌霄生氣道:“我才不會那樣自甘下賤呢。”
嚴清歌一點她腦袋:“所以,你還是別操心了,好好看看這兩塊帕子有什麼區別吧。”
凌霄這才看過去,發現這兩塊帕子大小一樣,不過一個是用厚厚的雙層棉布做成的,除了鎖邊和帕子上的菱格鎖線外,沒有任何別的裝飾。而另一條則是精緻柔滑的淡黃色細亞麻布帕子,上面繡了一簇蓮花。
她看不出來問題,問道:“有什麼不同?”
“當然不同了!你拿那個棉布的擦一下眼睛就知道了。”嚴清歌笑道。
凌霄好奇的拿起來,擦了下眼睛,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她被辣的直衝水盆,拼命的洗眼睛,好半天才緩過來。
嚴清歌笑道:“現在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