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一下子聯想到了諸多亂七八糟的可能性。可是,還不等他們再設法試探一下,李賢就自己交底了。
“這百濟……不對,應該是熊津駐軍多年未回,父皇決定重新徵調三萬人前來調防,依然以劉相公主持熊津防務。至於這高句麗撤軍的事情似乎也要暫緩,有訊息說要將遼東之民內遷,然後把河北道的百姓遷入遼東,從此之後,高句麗和我大唐就是一家了。”
又是五雷轟頂!一時間,三個年紀加在一塊超過一百五十歲的人全都給震得動彈不得,金信嘴裡發苦,金仁問心裡發酸,至於金欽純根本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新羅地處半島之東,百濟地處新羅之西,往日百濟強盛的時候,他們想到大唐去也得費盡千辛萬苦,當初千方百計聯絡大唐從海路進發,就是為了把這塊地納入囊中。
結果,大唐固然是把百濟連根拔起,結果卻不肯走了,還主持了什麼見鬼的盟約。誰願意和百濟結盟,他們要的是土地,是能夠讓新羅擴張的土地!這百濟大唐不肯吐出來也就算了,可是遷出高句麗百姓,再把河東道百姓遷進來,這不是絕戶計麼?
正因為如此,除了金政明一路上照舊沒心沒肺地和李賢談得興起,其他三人全都沒了任何說話的心情,只想找個地方好好消化一下這個事實。而金仁問無意間一瞥李賢的隨從,卻發現了一個剛剛沒注意到的人,那眉頭更是緊緊皺起,因為他看到的人是泉獻誠!而這位高句麗貴公子的錦袍紋路,似乎和他們剛剛從金同善手中掰出來的一模一樣!
泉獻誠對於今天的新羅軍營一日遊很不解,奈何李賢親自來邀,他老爹又想到今後就要成為貨真價實的唐人,不好不順著人家雍王的心意,遂一口答應了下來。如今在周圍那些詭異的目光下,他只覺得渾身不舒服,繼而又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這可是在人家的軍營裡頭,李賢只帶了三四百人,這要是新羅一下子翻臉……他猛地臉色發白,不安地四處轉頭打量了一下,見似乎沒人注意到這一點,他不覺更是焦躁了起來。正在這當口,他猛地發現金仁問正死死盯著他直瞧。他可不覺得人家是在看自己的衣服,只認為對方真的別有用心,一時間正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這個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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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看見的只是程伯虎和李敬業勾肩搭背笑眯眯地在說閒話,薛丁山漫不經心地在打量天上的飛鳥,慕容復正在好奇地參觀人家的軍營,霍懷恩倒是盡著親兵頭子的職責,但那眼神怎麼也不像是滿懷提防……至於李賢就更別提了,根本就是像遊山玩水似的!
說李賢是遊山玩水實在是過分了一些,他眼下確確實實正在參觀新羅軍徵北大本營,順便也沒少往心裡頭記東西——儘管只是表面現象,但還是有參考價值,至少大約有多少人,他還是能看出來的。想想在這次遼東戰役中,新羅也雖說是在磨洋工,可也多少出了力,就是這兵力調配和糧草,花銷可是也不少。
他一面想一面摩挲了一下好幾天沒有清理的鬍鬚茬,心中想道:聽了剛剛的話,他們究竟會怎麼做?
第五百三十九章 … 冒險,還是退縮?
著眼睛說瞎話,或者說,能夠面不改色地把一件絕不說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這就是李賢最大的本事。早年靠著這忽悠的本事,他不知道騙了多少人入彀,甚至就連他的至尊爹孃都不曾倖免過,如今面對的場合那就完全是小陣仗而已。
所以,別人在那邊旁敲側擊,他偏偏顧左右而言他,再也不說什麼遼東熊津之事,只是在那裡七拐八繞說些亂七八糟的,把金政明送到了地方便準備上馬走人。結果,金信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那股難以名狀的驚悸,親自出面把李賢留了下來。
至於用的藉口麼……很簡單,那就是請大唐遼東道行軍大總管雍王李賢閣下指導工作。天知道這裡的三位金姓將領打過的大仗小仗很可能比李賢吃過的飯還多,說出這話時偏偏還能夠面不改色。不過,讓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是,面對這種絕不合理的要求,金政明竟是不知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在旁邊攛掇了一句,於是,李賢歪頭思量片刻就爽快地答應了。
他答應,但有人卻不幹了,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自然就是泉獻誠。剛剛這一路雖然是走馬觀花,可就是這麼隨便看看,他也發現此城中少說也有新羅軍五六千人,換言之,李賢這麼一丁點護衛甚至不夠人家兩下吃的。就算再精銳,畢竟好漢架不住人多,到時候就算他僥倖逃出去,這要是丟了主帥。他辛辛苦苦勸說父親投大唐的苦心就白費了。
“雍王殿下,平壤城中還有不少軍務和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