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剛放下酒碗,就只見徐嫣然搖搖晃晃地坐了下來,那眼神很有些茫然,旋即用極快地語速喃喃自語了些句子。他壓根沒辦法聽清她在叨咕些什麼,好半晌,見其咕咚一下趴倒在了桌子上,心中不禁嘆了一聲。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那麼多,這是何苦來由?
他一愣之後,趕緊出門把徐嫣然的那個小侍女叫了進來,結果那丫頭一看到自家小姐倒在桌子上人事不知,頓時慌了神,想去扶人吧,偏生沒那麼大力氣;想要出門去招呼那馬
車上卻只有馬車伕,沒有其他女人可以幫忙。因此東會,她立刻看上了李賢。
“殿下,你就好人做到底,幫我把小姐搬上馬車,找個地方醒醒酒行不行?”不等李賢說什麼,她便露出了無比懊惱的表情,“無論是老爺還是大少爺都不喜歡小姐喝酒,所以她雖然每每帶好酒回去,卻從來不曾多喝,誰知道今天竟破例醉了。就算車伕老劉不說,小姐這樣酪酊大醉著回去,非但她要捱罵,我也非得挨一頓板子不可……”
李賢惟恐這丫頭嘮嘮叨叨還要再編排出什麼理由來,趕緊一口答應了下來,但在醒酒的問題上,他卻著實有些頭痛——自己家是絕對不行的,那裡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理清頭緒,天知道會不會傳出什麼難聽地傳聞;狄仁傑那邊也不行,蓉娘在那裡,到時候若是讓徐家人查到實在麻煩;賀蘭周那老頭……算了算了,那老頭實在多嘴多舌。
考慮了老半天,他把徐嫣然弄上馬車之後,便徑直開向了觀德坊雲虛觀。
雖然和至虛觀只差一個字,但云虛觀卻籠罩在一片寧靜之中。牆外綠草如茵野花爛漫,牆內垂柳窕窕彩蝶翩翩,小池塘邊的樹蔭裡,兩個道裝女子正在那裡釣魚,看似專心致志,其中一個卻已經打起了盹。
“無聊透了!”
賀蘭煙終究沒有耐性,使勁把手中釣竿一扔,沒好氣地嚷嚷道:“賢兒這個死人,怎麼都不知道來看我!”
屈突申若頭也不抬地在那邊繼續盯著水面上地浮子,由著賀蘭煙在那裡叫嚷,好半晌才丟出了一句話:“聽說盧國公和許相公送給了他好些絕色歌姬,就連陛下也下令在洛陽宮挑選良家子充實沛王第,你說他現在在幹什麼?”
“申若姐姐!”
小丫頭一聲氣鼓鼓的大嚷,屈突申若終於抬起了頭,卻並沒有去看賀蘭煙,而是一下子提起了釣竿,那魚鉤上赫然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六郎就像這鉤子上地鯉魚,都已經被你釣起來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屈突申若這才轉過了頭,面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你不是說過麼,不管今後他娶多少妻妾,都得叫你一聲大姐或是王妃!”
賀蘭煙聞言頓時滿臉通紅,忽然不甘心地嘟囓了一聲:“那我寧可讓你叫我一聲大姐!”
這聲音雖然比蚊子還輕,但屈突申若卻捕捉到了幾個字,心頭不由一震,但面上依舊是若無其事。不等她再取笑幾句,不遠處忽然有一個侍女匆忙奔來,只是頃刻間,她便領會到了外頭的情形,當下便笑道:“賀蘭,說曹操曹操就到,一定是你的心上人來了!”
賀蘭煙抬頭看了一眼,心中欣喜的同時,卻冷不丁嘀咕了一句:“你還不是一心念著他!”
“賀蘭你的意思是,不介意我搶了他?”
“……”
一大一小這一拌嘴自然是了不得,那侍女上得前來卻找不到插話的機會,臨到最後乾脆先斬後奏地把李賢帶了進來。直到看見李賢,兩女方才暫時放下了互相取笑的意思,見後頭還有幾個道姑攙扶著一個半醉不醒的女子,她們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眼尖的屈突申若掃了兩眼,赫然發現那是徐嫣然,心中更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今兒個上至虛觀碰到一樁命案,又湊巧結識了徐小姐。承蒙她帶去了一家不錯的酒館,誰知她不會喝酒卻硬是要逞強,結果喝醉了,我只能把人帶到這裡來。”李賢輕描淡寫地把事情經過濃縮在了幾句話裡頭,見小丫頭滿臉疑問,他愈發覺得越描越黑,索性藉口宮中還有事,就此溜之大吉。
“這傢伙說話總是不盡不實!”
雖說上次聽說過徐嫣然的事,但賀蘭煙還是感到胸中一股無名火,氣鼓鼓地把人安置好了,她又特意在熟睡的徐嫣然身上來來回回端詳了一番,那目光著實如同審視情敵似的。跟在她後頭的屈突申若先是覺得一陣好笑,但旋即露出了深思的目光。
如此說來,李賢難道是已經出手了?不會,那傢伙只怕真的是偶爾撞上,就算真的準備把事情攪渾了,也不會用這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