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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攻城那日,聽聞九皇子不知為何,得了痴狂之症,突然離了鉅鹿郡,秦軍一時心脈大亂。待九皇子迴轉時,項羽已衝破了城池,救走了趙王歇,還活擒了副帥王離將軍,誅殺了多位副將。”

“扶梓……沒想到竟是我害了你……鉅鹿之戰原來……竟是因我而敗。”蘇蒹葭臉龐痛苦的抽搐起來。

公孫閼疑惑的看著她,問道:“蘇姑娘這是因何而起?!”

蘇蒹葭難過的看著公孫閼,突然愕然反問道:“你怎知道我姓蘇?”

公孫閼抬眼看著她,反問道:“我也未問你如何知道我是子都,姑娘何必驚疑至此。”說完,將那竄翠綠色的手珠輕輕的戴回了她的手腕內。

蘇蒹葭看了公孫閼一眼,輕撫著扶蘇送給她的‘戒定慧’,這是扶蘇留給她的唯一念想,原本在上郡的那晚,自己已還給了他,興許是在自己休克的時候,扶蘇又給她戴上的。蘇蒹葭淚又滾淌下來,口裡輕輕的喚道:“扶蘇……我……我是罪人。”

“姑娘……他已經去了,你就讓他安寧吧。”公孫閼的語氣很是傷感。

蘇蒹葭握著手珠,有些恍然,知他一定是識得這珠子,才猜到自己的姓氏來,看來他與贏扶蘇的母親鄭妃鄭和與的關係還真是不簡單,難怪當日在咸陽城時,鄭妃聽到他的名字時,會如此的震動。

想起當日為了自救,胡編亂造,不想今日,被奇光拋到這裡,竟意外的遇到他,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這話還真不能亂說的,遂萬般感慨的嘆道:“先生不該救我,我本就是個早該死去的人,不該在這世上苟活偷生。”

“姑娘你想多了……”公孫閼不忍的瞧了她一眼。

蘇蒹葭悽然的搖了搖頭,如霧的眼眸緩緩的轉向了窗外,無語的靜看著那些在空氣中沉浮的蘆葦花絮,身體亦如那些飄絮般,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突然間,什麼也不想去思考,很累,累到連眼皮都不想再去睜開。

公孫閼轉過身去,走近窗前,將屋內的窗戶全都開啟了,一陣清風立即吹拂入室,維帳也被吹得蕩浮起來。

公孫閼這才轉身,神情凝重的對蘇蒹葭說道:“姑娘,你看那些蘆葦杆子,已是臨秋,葉梗蕭涼,可生命力卻還是強得很。縱是此刻落一場風雨,其它的玉米、稻子等都已東倒西歪;可這蘆葦梗子依然會不屈不撓地挺立在河岸上,你說是也不是。”

“先生,你的話讓我想起了……想起了一位故人。”蘇蒹葭忽然想起了那張滿月似的臉龐,想起了那棵‘千年松’的沉定和那如一劑溫潤良藥的柔潤嗓音:“誰說蘆葦一無是處?它的葦稈可做編織;它的嫩葉可喂牲畜,根莖可入藥,縱是入冬枯萎了,亦可做引火的燃料。你看,那根受折的葦梗,縱是受風力所折,但那受傷的節段不是重新長出嫩芽來了嗎?”

“你想起的可是容風麼?”公孫閼竟直接問道,聲音裡難掩幾絲哀傷。

“你怎麼會知道?”蘇蒹葭心裡大驚,身子隨著挪移了一下,又扯動了傷口,嘴角痛得抽了起來,公孫閼趕忙讓她斜臥在榻上,卻淡笑不語。

“姐姐,容風公子是先生的高徒,是我的同門師兄。”範林兒向她解釋道。

“我早該想到。”蘇蒹葭拾起榻旁的一枚淡黃的膏狀丸子,是‘凝玉膏’,贏扶梓與喻中澤都有用過,笑了:“這世界還真是小,該碰到的與不該碰到的,想碰到的與不想碰到的,都全數遇到了。”

“小徒容風是姑娘不該碰到的,還是不想碰到的?”公孫閼雙唇已經掠過一絲硬朗的線條,像在等待答案似的。

念想著那個溫潤的懷抱,念想著那個有著容納勁風胸懷的男子,上郡的一切風雲又席捲而來,蘇蒹葭心尖泛起了陣陣酸楚,輕輕的繞開了公孫閼的問題:“他……還好嗎?”

“不好!”公孫閼的回答直接明瞭,“自上郡之後,他就抽身袖塵,淡漠了這世事。”

“我……是一個不祥的人,誰遇上都會偏離了原本的航向。”蘇蒹葭心痛如絞,贏扶蘇為她而亡,喻中澤因扶蘇的死而隱世,自己無意間成為了項羽的虞姬,增加了項羽對秦朝的仇恨,若不是執意去找贏扶梓,鉅鹿之戰就一定不會失敗……穿越到這個時代,為何滿是重荷與辛酸。未來,到底還有一個什麼樣的未來在等著自己,還能有未來嗎?自己的存在到底還有什麼意義,有什麼意義……

公孫閼似乎能看穿她煩雜的心緒般,淡然的笑了,說道:“每個人都應有存在的意義,每件事都應有對等的價值。姑娘只要是遵循自己的心行事,又何須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