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專業,但是為了國家的任務,說了一句願以身許國,義不容辭的到了最艱苦的地方,大部分人默默工作到去世,許多年都沒有人知道。他們也不在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可是這些話就那麼順理成章的從嘴裡跑了出來,簡直不受她的控制。
看到蘇措說話時那堅定的神情,白際霖想起很久以前也曾經教過這樣的一個學生,有著跟她相似的倔強神情和追求。他知道說什麼也是白搭,苦笑著嘆口氣:“你既然堅持,那我給你寫推薦信吧。”
那晚上晚上回到寢室,所有人難得的都提早回來,關了燈,也沒人開電腦,躺在床上隔著蚊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盧琳琳憧憬著說:“如果我跟楊雪考上了研,以後咱們四個還是一樣在一個學校,雖然不是一個寢室,但還是一棟宿舍樓裡,多好啊。”
這番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和感慨。每個人的情緒得溶解到了黑暗的空氣裡,平時未必會說的話現在說起來彷彿成了順理成章。
聽到她們在想象上研之後的生活,蘇措輕輕咳了一聲,說:“本來想晚一點告訴你們,但還是要說的。我不在本校上研了。”
寢室裡空氣彷彿晃動了一下,得到了意料之內的費解和寂靜。
“去哪裡?”楊雪問。
說了地方,盧琳琳叫出來:“咱們學校的物理研究院在國內已經算是最好的幾所之一了,你用得著跑那麼遠去吃那份苦?”
“可不是,你到底在想什麼啊,”鄧歌嘆口氣:“我怎麼從來看不懂你。”
空氣粘成了糖漿,凝重起來。楊雪重重嘆氣:“蘇措,難怪你考了工程物理。我才知道,你一直是理想主義者啊。”
蘇措抱著被子嘿嘿笑:“理想主義者啊,聽起來倒是蠻有趣的。”
“我們比較起來,感覺真慚愧。”
蘇措很有氣概的揮揮手,揮完才想起黑暗中沒人看得見,不覺笑了:“不用慚愧,真的,你們有父母,有不能辜負和需要照顧的人,情況跟我不一樣的,所以我可以為了某種精神和理想負責到底。反正人活著,是需要點精神的。你們是責任,而我只好抓住這個不放了。”
每個人都在靜謐中思考。蘇措方才想起自己的話使得寢室的氣氛低沉無比,笑著緩和氣氛:“我就是隨便感慨一下,哲學看多了留下的弊病,不由自主的想遠了。”
然後話題就給扯到人生和理想上,每個人談興都很高,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內涵豐富,一直聊到了半夜。如果有人在寢室的某角落旁聽,那麼一定會感慨,誰說學理工的女孩子文科不好的?完全是不負責任的瞎說嗎。
所有人都走後,寒冷的冬季和考試接踵而來。
大四下學期開學不久,大部分人一邊等著研究生成績,一邊也有人開始準備找工作或者去找了個單位實習。蘇措跟著系裡一位在原子能領域頗有建樹的教授做畢業設計,這位教授是曾經給他們上過課,對蘇措的印象極深,交給她最難的課題,幾乎是碩士論文的難度。上研後蘇措才得知帶她畢業論文的老師也是曾是趙教授的學生,在這種角度說起來,她跟自己以前的老師居然出自同門,當下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後來也習慣了,學術界的事情,有時候也跟武俠小說裡的奇怪的門派差不多,按資排輩,亂成一團。
蘇措的畢業論文涉及到其他好幾門課程,本科時沒有學過的論文,她天天鑽進圖書館看書做題,每天都是一開館就進去,閉館才離開。在圖書館呆久了,每天又坐固定的位子,蘇措總是能遇到有人找她搭訕或者悄悄遞來小紙條,引得楊雪不住羨慕。
三月底,考研成績終於下來了。盧琳琳和楊雪都拿到了不錯的分數,為此她們出去大吃了一頓以示慶祝,因為喝多了,最後互相攙扶著才回到宿舍。那晚沒有月亮,繁星滿天逼近大地,搖搖欲墜,街燈把整個城市照得通亮,四個女生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影子給扯得又長又瘦,零零碎碎。那個晚上蘇措印象極深,畢業若干年後她們每次再一碰面,依然會談起那個半明半昧的夜晚。
四月中旬,蘇措獨自去了研究院面試。
這是她第一次來西北的這座城市。研究院坐落在一個小城市旁邊,離省會大約有七八十公里。雖然剛坐了十餘個小時的火車,可是她居然一點也不累,搭乘公車來到城市另一端的汽車總站。趙教授告訴過她會有人來這裡接她。蘇措坐在車站,靜靜看了會爬到頂頭了卻不是很透亮的陽光,然後低下頭,發現車站裡來來往往的人面孔都是陌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