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既高興又欣慰,費了很大力氣才把眼淚忍住,說:“申請了好些年,教育撥款總算下來了。”
“什麼時候的事?”蘇措問她。
蔡玉想一想:“一年了吧,就是你上次離開後不久。本來想早點讓你來看,但是我知道你是一有空就會來,現在肯定忙,不然早就來了。”
蘇措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怎麼了?”蔡玉問她。
“沒什麼,”蘇措立刻寬慰的對她微笑,“就是覺得很好,不知道說什麼。”
“誰說不是?我現在真是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感覺。”蔡玉感慨。蘇措側過目光細細打量蔡玉,她實在不知道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當年是怎麼挑起整個學校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堅強的生活著,嘔心瀝血,殫精竭慮。
下課後,齊小飛領著一幫小孩子呼拉一下圍過來,蘇措就帶著孩子們跳繩,扔沙包,直到滿頭大汗,歡笑聲驚動了山間的一隻只飛鳥。
離開研究所那天,是那年的最後一個月,西北下了一場大雪,蘇措面對眾人送行的面孔,想起這幾年自己也在這裡送走的師兄師姐,沒來由的生出一種人生無常的感受來。
算起來,這已經是蘇措在三個月內第三次回到這個她唸了四年大學的城市。第一次是去法國,在首都機場轉機,下了一架飛機接著另一架飛機,別的什麼地方都沒去;第二次是從法國回來,什麼都來不及看就直奔靈堂。這一次明明可以呆得時間久一些,她同樣也沒時間觀察和體會這座城市,只是在公車上走馬觀花了一通,她把感悟跟四年前的對比一下,依稀覺得,還是一樣熱鬧啊。
蘇措很習慣國家物理研究所,很快的,她跟研究員老師研究生都認識了,上下都相處愉快。兩所研究所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不過顯然的這裡條件的確是好太多,又在首都又在市區內,跟西北那所的檔次完全不一樣。剛來了幾天,蘇措的名聲也很快就傳開了,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認識不認識的人跟她招呼。她照例回個大方的笑容。如果還有人不知道她,旁人就嗤笑說,你居然還不知道麼,是原子物理研究所調來的大美女啊。
因為還有四個多月就要畢業,時間倉促,蘇措只得不停加班加點的做實驗,忙論文來,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個,一個在宿舍睡覺,一個留在實驗室。
她這麼勤奮,周圍的人都詫異非常;蘇措看到其餘人的閒散,也同樣不習慣。她這幾年的研究生每天都過得緊張忙碌,身邊的人也都是忙來忙去,看得習慣了自己也慣了,差點就快忘記世界上不是每個人的研究生活都像一百米長跑似的爭分奪秒。
週末的時候實驗室一下子安靜多了。蘇措忙完手裡的工作,終於想起去食堂吃飯。一出實驗大樓門口,就看到陳子嘉站在外面的陽光裡等她,他穿著件深褐色大衣,英俊得不似凡人,風度翩翩,回頭率起碼達到了百分之兩百。
蘇措一瞬間動容,腳彷彿給釘子釘到了地面上。
陳子嘉臉色平靜,目光深深的看著她且朝她走過去;蘇措忽然膽怯,不敢抬頭,直直盯著前方某個角落,然後聽到他的聲音:“你回來了一個星期,居然不告訴我?”
幾秒鐘內蘇措已經調整好臉部表情,笑盈盈回答:“一回來就忙著博士論文,天天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了。好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這裡人太多了。”
那樣的笑容和靈氣逼人的眼睛讓陳子嘉手心一癢,不容分說的伸手攬過她到自己懷裡,也不管周圍的無數道目光飛過來,他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你要我拿你怎麼辦?不氣死我,你不甘心是嗎?”
蘇措神情劇烈一變,推開他,對上他的目光:“不許說死,不許你說死。”
陳子嘉幾時看到蘇措露出那種表情,初看是生氣和嚴肅,但是看到眼睛深處,則徹底的變了個味道,全是惶惑和不安。他曉得這句話終於觸到她的軟肋,柔聲說:“好,我不再提。”這件事情也就此揭過。
從那之後,陳子嘉每週都來看她,次次都給她送來她無論如何都吃不完的水果。蘇措讓他不要麻煩,他根本置若罔聞,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下次還是一樣的送來;她無奈之極,也只得聽之任之。這樣的結果,陳子嘉第二次來看她的時候,幾乎人人都知道她有個不得了的男朋友。起初還有人特地跑來找蘇措確認此事,她只是好脾氣微笑不答,一個月下來,漸漸的也就沒人再問,對她本來還有企圖的男士也就紛紛知難而退,蘇措耳邊頓時清靜得多了。
畢業論文答辯前夕,蘇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