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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等待著,那怕是世界末日的災難。

沉默,可怕的沉默,持續了十多分鐘,對我,每一秒都是一個世紀,我再也承受不了這種壓抑和恐慌。

“寒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用,我害了段途。對不起、對不起……”我忍著不讓自己流淚,因為我沒有臉流淚。

“啊——”撕心裂肺的粗澀的吼叫在空氣中振盪,黨寒夜的臉扭曲、抽搐,手裡那束鮮豔的玫瑰頃刻間化成碎片,紅色、綠色的碎片飄飄灑灑落了滿地,我身上臉上都是玫瑰的碎片,紅得、綠的他像頭髮瘋的野獸,將精心佈置的一屋子浪漫全部掀翻,他的手淌著血,掉在潔白的帳幔上,然後發瘋的衝出房間。

幾位醫護人員和他的保鏢緊緊追出去。

我懵怔地追出房門,看到的只有留在雪地上的一行鮮紅的血跡。

一個小時後,筋疲力盡的黨寒夜被抬回房間,幾個醫生對他的身體做了全面檢查和傷口處理。

我問醫生怎麼樣,一位美國中年女醫生道:“感謝上帝,幸虧沒出大亂子,他的骨傷恢復得還算不錯。”

“謝謝,謝謝醫生!”

但是,我真的沒勇氣進他的臥室,就在外間,踏著碎爛的玫瑰花瓣徘徊。

小五從裡邊出來對我道:“寒哥睡著了。”

我驚魂未定地點點頭。

“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他的憐惜地看著我說。

我搖搖頭:“我不累。”

“那。一起去吃飯吧。”

我搖搖頭,我不餓,好像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食的記錄了,牙齒都感覺有些木然了,但我還是跟著他和猴子出來,到療養區一個高檔餐廳。

走過一面鏡子時,我看到我臉上嚴重的黑眼圈和蒼白的膚色。難怪小五和猴子看我時眼神那麼憐惜,我真的像個可憐蟲。

他們端來飯菜放在我面前,我只是發呆,沒有一點兒食慾。

“小雪,”小五輕輕叫了叫我,“吃點東西吧。”

我勉強笑笑:“你們吃吧,我不餓。”

猴子說:“小雪,不要這樣子,寒哥跟段哥是生死兄弟,聽到這訊息,悲傷是當然的。過去了就沒事了,都是男人,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再說,你要這樣折磨自己,寒哥看到會心疼地。”

我笑笑,我不指望他心疼了,就指望他罵我一頓,我心裡才會有些安寧。

他們倆又幫我夾菜、又幫我盛湯,我努力讓自己吃下去點。

回到黨寒夜病房,他正在床上發呆。

我站在他床邊,低低地道:“對不起寒總……”然後,我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看我的眼神像閃著寒光的刀劍。我緊咬牙關,不讓自己流淚,不讓自己發抖。

“薛之雪,”他終於說話了,“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傻蛋?我養條狗也不會害自己的兄弟。我怎麼這麼混蛋?明知道阿途要出事,還住什麼醫院?你真是蠢透了,我給你那麼多權利,歐洲那邊的聯絡網都交給你了,不要說救一個段途,就算把海都監獄的罪犯都藏起來也綽綽有餘……”

我認真聆聽他每一句教訓和謾罵,前世領導罵我、批我時,我會走神兒,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可是他罵出的字字都紮在我心裡,我們認識九年來,他第一次罵我,用這麼難聽的話罵我,之前,我做好準備挨他罵的,可是,當我真正面對他劈頭蓋臉的話語時,我還是承受不住了,我要哭了。就要哭了。

“你還愣著幹嗎?美國的月亮比中國圓嗎?國內多少事情要你處理?劉炙的生活你安頓了嗎?救不了段途,他的產業也要流落到別人手裡嗎?”他冷冷的一連串問責。

我已經無地可容:“對不起寒總,我這就回國。”我轉身衝出房間,眼淚像爆發的洪水,一路哭著上了飛機。

因為航班的問題,在舊金山又滯留一天才坐上回國的飛機。

回到海都,擦乾眼淚,不計代價的收購了意途高科。意途高科是段途最大心血所在,我知道將來黨寒夜會把這交給段途的兒子的。然後我最大限度的挽救天海集團白道上的產業,不讓別人有機可乘。原本我打算有些東西等到金融危機探底時在購進,但黨寒夜的表現讓我不敢再拖了。吃點虧吧,權當便宜了吳磊和王子謙。

安頓了劉炙的生活,一切告一段落。思美頓和金盛都賺得盤滿缽溢,韓樂翔的損失是暫時的,也是心甘情願地,只是段途不在了,我也無心再留下去了。

海都的春天又朝氣蓬勃的來了。

我和魏晨元律師約好在韓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