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部分

ther和應致治生活中最大的不如意,大概不過是他的到來了。

任亦17歲,清瘦頎長,面板白皙,臉頰和鼻樑周圍無規律地散佈著點狀雀斑。上唇單薄,下唇稍飽滿,平常看不出,一旦笑開,就會變成完美的上翹弧度。只一點,身高不過175cm,在超過180的兄弟二人面前,生生弱了一大截不止。他年齡最長,但應致治不願意叫他哥哥,遑論Auther。

Auther很明顯地鄙夷著他,從第一面開始。應琴和Carl抱著小孩子在一起更容易交流,掀不起風浪的想法將他們三個扔在一起,各自出去做各自的事情。

“你叫什麼名字?”

“任亦。”

Auther和應致治用奇怪的強調念著他的名字,透著一股挑釁的味道。

“奇怪的名字。”Auther評價道,好像他聽過多少中國人的名字似的,“不過是什麼意思?”

應致治對中文只知道一星半點,但是想要顯擺,“我聽母親說過,就是‘也’的意思。”

“‘也’?就是also和too的意思嘮。”

任亦靜靜地回盯著他們,無聲的注視更像一種反擊。對面的兩兄弟吵的很,浮躁的大呼小叫令他厭煩,但是也有些羨慕。他叫不出來,也表達不出來。情緒的機制好像壞掉了,他善於用一樣的表情迎接生命中遇到的所有轉折。

Auther和應致治在用英語快速而不懷好意地交流和討論著,他大部分都聽不明白,因而能夠掩飾尷尬,變的無所謂一點。“這個名字是我父親取的。”

“你為什麼離開你的父親來英國?”Auther看著他,表情在說,英國的他們並沒有在歡迎他。

“我兩歲的時候他去世了。”

“是我出生的時候。”應致治轉過頭去跟Auther陳述這個貌似了不得的巧合。

這種時候,他們的反應不是該說‘I'm sorry’嗎?任亦有些後悔貿貿然提到自己的父親,這顯然不是一個多好的話題。他急忙問道,“我的房間在哪裡,帶我去可以嗎。”

Auther站起來,往樓上帶路,卻有意無意擋在任亦面前,“Alice為什麼要和你父親離婚?”應致治跟在二人身後,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他怔住,內心受到極大的震動,卻只能不動聲色。對方灼灼的目光看過來,無非是想要使他難堪罷了,哪裡真的在意原因是什麼。便用中文答了一句,“有緣無分。”

Auther轉向應致治,後者搖了搖頭表示不懂。任亦看在眼裡,心裡亂極了,不願意再說話。三人上了二樓,像走廊最裡面的房間走去。

“我想自己睡一間,不想跟你擠。”應致治抱怨道。

“廢話,你以為我願意啊。要不然後就要有一個人和他一起住。”

任亦聽他們肆無忌憚地討論自己,也沒什麼反應。只盼著應琴趕快回來,解答那叫他坐立不安的疑惑。

房間不算大,床、桌子、凳子、書架這些樁樁件件和國內沒什麼不一樣,怎麼組合起來就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了呢。床單、枕巾和被套都是發白的青色,看上去就很軟很舒服。任亦不想顧及什麼——因為真的很累,徑直坐在床上,注視著前方,“我想休息一下。”

“OK。”Auther尾音上翹,打量著他,“希望以後相處愉快。”

這完全取決於你們,任亦想。門關上,癱倒在床中心。床頭的書桌上擺著一個相框,是應致治的近照。他伸手撈過來,發現這個弟弟的眼睛超乎尋常的大。接著被應致治毫無陰翳的快樂神情刺到,立即將它放回原處。他麻利地坐起,找到鏡子,盯著自己。擠眉弄眼地作出開心的表情,卻總顯得鬱郁。人沉靜下來,悵然不已。雖然滿腹心事,也還是沒費氣力就睡著了。

睜開眼,發現這裡的天花板比國內要高的多。窗外的夕照從窗戶中溜進來,顯得房間昏暗。他剛起身,恰巧應琴敲門進來。她就站在門邊,問道:“睡得好嗎?”

任亦揉了揉眼睛,點點頭。這一刻,他覺得母親比陌生人還要陌生。作為女人——儘管他並不懂女人,卻能夠確確實實地欣賞和喜歡,可是作為母親,令他不知如何自處。

“商量個事行嗎?”

這種語氣更讓他不習慣。

“本來致治的房間是收拾給你住的,但是他現在反悔了,堅決要自己一個人住自己的房間。他近來叛逆的很,不容易對付。”

任亦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