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枚和他的捷克制的手風琴,一日也捨不得分離,揹著它遊廬山。手風琴的音色清朗象 豎琴,富麗象鋼琴,在雲山蒼蒼、江水泱泱的環境中奏起悠揚的曲調來,真有“高山流水” 之概。我呷著啤酒聽賞了一會,不覺叩舷而歌,歌的是十二三歲時在故鄉石門灣小學校裡學 過的、沈心工先生所作的揚子江歌:
長吵吵,亞洲第一大水揚子江。
源青海兮峽瞿塘,蜿蜒騰蛟蟒。
滾滾下荊揚,千里一瀉黃海黃。
潤我祖國千秋萬歲歷史之榮光。
反覆唱了幾遍,再教手風琴依歌而和之,覺得這歌曲實在很好;今天在這裡唱,比半世 紀以前在小學校裡唱的時候感動更深。這歌詞完全是中國風的,句句切題,描寫得很扼要; 句句叶音,都葉得很自然。新時代的學校唱歌中,這樣好的歌曲恐怕不多呢。因此我在甲板 上熱愛地重溫這兒時舊曲。不過在這裡奏樂、唱歌,甚至談話,常常有美中不足之感。你道 為何:各處的擴音機聲音太響,而且廣播的時間太多,差不多終日不息。我的房間門口正好 裝著一個喇叭,倘使鎮日坐在門口,耳朵說不定會震聾。這裝置本來很好:報告船行情況, 通知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