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生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嗯,你忘記了,你給我說的那些故事段子,她們都很喜歡,所以一直央求我請你續完。可我見你忙著丹青的事就沒有說。她們等不及,於是找上門來了。”
葉君生一聽,頓時頭大,敢情這是催更的呢,悲了個催,人生最苦逼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再給一個機會……
伸手摸了摸鼻子,道:“君眉,哥哥這幾天著實忙,要不這樣,你與她們分說分說,我先閃了。”
後世的閱讀經驗,如果照葫蘆畫瓢寫三國水滸之類倒湊合。至於其他長篇實在勉為其難,只不過記一個故事大概罷了,哪裡能原汁原昧抄寫出來?只得一個故事框架,口頭上賣弄些段子還行,真要寫成書,實在難以做到。
說罷,抬頭對著屋中的一眾佳麗,團團作個揖,文縐縐來一句:“各位姑娘請坐,小生有事先走一步了。”
不等回話,落荒而逃,生怕耽擱得久了,會被她們一擁而上包圍住,根本脫不得身。
回想前身書呆子無人問津的際遇,人生大起大落,端是唏噓如尿崩。
對於一屋子惜月書院女生們的真實目的,葉君生多少也有些猜測: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計好幾分都是奔著他的人而來的。
青年成名,長相過得去,家境寬裕,加上未婚,在天華朝。實在算是給力的四大殺器。當然,如果他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話,在後年的鄉試中舉,相信大半夜的,都會有許多大戶人家打上門來搶親。
搶男人的親,估計也算是新聞吧。
“哎呀,葉公子怎地走了……”
“葉公子請留步!”
“君眉,你哥哥怎麼啦?”
葉君生剛進門,待了不夠半刻鐘就轉身出去,頓時讓一眾小姐好生失望:話說。剛才都還沒瞅夠,不過一瞥之下,端是生得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的,身材挺拔有力,看起來,性格還很好呢。
想到妙處,大姑娘們臉居然都有些微微發燙——好一句“哪個少女不懷春”!
轉瞬之間。各種評估閃現在各人的腦海裡,一個個最終得分咕嚕嚕得出,幾乎都是屬於馬上就能“盲婚啞嫁”的高分。
葉君眉忍住笑,道:“我哥哥接到邀請,要去學政大人府上吃飯。”一時間她只得胡謅個藉口。
熟料此言一出,在小姐們的心目中。葉君生的得分嘩啦啦又漲了一截上去:開玩笑,學政大人何許人也,能受到他邀請赴宴。當真是萬分榮幸的事。那代表著學政大人很看好葉君生的前程,青睞有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葉君生倒沒有真正去顧府,而是打道轉去李逸風府上去。
李逸風聞訊後滿臉春風地出來相迎。同樣屬於難得一見的規格了。自從得了那一幅《糊塗帖》,在李老心目中。葉君生的地位大幅度提高,幾乎達到同輩對待的地步。
不同輩不行呀,人家的作品都把自己秒殺了,怎能再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倚老賣老最可悲,反不如放下架子,做個“忘年交”更加自然些。
迎葉君生進廳堂,分賓主坐下,當即有丫鬟奉上香茶。
“君生,還沒吃過飯吧。”
葉君生點頭道:“剛從城外回來。”
“哦,你出城了?”
“嗯,到孤雲峰那邊採風畫丹青。”
李逸風聞言大喜:“可有作品在?”他想一睹為快。
葉君生拿出那一幅《登高圖》來,遞過去:“請李老指點。”
李逸風接過,開啟看了一會,擼一擼鬍子,微微點頭道:“此畫章法森然,筆觸有力,意境也不錯,只不過銜接轉換處,多有生硬之感。”
對於葉君生的丹青,他一目瞭然。比起書法來,差距有點大。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或者說其實葉君生所表現出的水平,已足以讓人感到驚喜了。丹青比書法,講究的東西更多,對於人本身的閱歷基礎要求更加苛刻。
面對他的評價指正,葉君生坦然受之,起身作揖寫道:“多謝李老良言。”
無論書法,還是丹青,都需要長年累月的苦練,才能大成。在書法之上,其實葉君生的造詣也還沒真正達到化境,只不過借用了寶印的功能,從而“筆畫生精神”,算是一種作弊行為。
因此他自家知道自家事,許多方面都應該虛心向李逸風這等長輩大家學習,才能不斷提高水準。
要知道裹足自封,或者閉門造車,都無法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