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一樣。雖然王哲不太在宮裡住,習慣遊學四野,但佔他記憶更多一些的還是父親登基稱帝以後的日子。他覺得近幾年,父親在體貌上的變化不太多,雖然是四十多歲的人了,每天都要勞心勞力,但卻絲毫沒有顯現出老態。相比而言,父親的心境變化倒顯得越來越明顯。
父親長久被一堆小山般高的公文奏章困在宮裡,很久沒有縱馬狂奔、豪飲高歌,他自己似也忘了這些曾經常喜為之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容易沉默、沉吟。總之,若他偶爾如此發發小牢騷,類同小氣護短的指責於朋友,倒是讓人感覺他也有普通人的一面,讓人感覺親近。
父子二人在石階上並肩又站了一會兒,仍不見阮洛的人影。不等王熾發話,他的兒子王哲就已有些焦慮地開口:“父親,您事務繁忙,要不然先回宮去,此後逢您有時間,我再與阮洛一起進宮去見您。”
。(未完待續)
1108、歸心
王熾未言其它,只是忽然問道:“你約他什麼時辰在這裡匯首?”
“時辰是差不多到了,只是…”王哲的臉上現出一絲為難神情,“不知道他會不會被那些商戶拖住…”
“我出來一趟不容易,今天下午這兩個時辰已經令我挪了許多事到晚上,索性再等等。”王熾的臉色一派平靜,頓了頓後又道:“阮洛是個守時的孩子,大臣那邊早有言傳了。”
他的話正說到此處,‘旗還樓’前由平整的石磚鋪就的一片坪地上,現出一個年輕人的身影來。
♀青邊的深絳色衣衫前擺直至腳踝,但卻絲毫無礙於襯出他修長的身形,腰間沒有佩戴什麼玉飾,只是懷中抱了厚厚一摞賬簿,十分顯眼。今天的阮洛看起來精神不錯,雙眸熠熠有神,瞳如點漆,習慣抿著、顯得有些薄的嘴唇透著健康的紅潤。
阮洛前腳剛()。。 邁入‘旗還樓’前的半開式圍院,也已看見了站在門階上的兩個人。待他下一刻看清了好友王哲身邊的那位華服中年人,隱隱識出其身份,阮洛的心不可抑止地狂跳了一下,腳下步履也是一滯。
不過,他也只是微微滯了滯,就恢復了常態,因為他感受得到,那個華服中年人今天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站在這裡等自己,那麼自己亦可以一個晚輩的禮儀去迎接。
望著這位多年不見的長輩,他如今已是身份尊貴。眉宇間自然的有一種不怒自威、俯掃天下的氣度。但,他在看向自己時,雙目中則有著暖和的溫度,還有一絲期待的意味。這樣的對視,讓阮洛很容易地想起了斜侯的一些過往。
∏時父親還節,常與這位伯父在大帳中一談就是一天,說著許多令他感覺晦澀難解的字句,但他仍習慣躲在營帳外偷聽。那時候的他還只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縮著身子蹲在寬大軍帳嶧後的角落裡,倒讓他成功瞞跡了好幾次。
然而終有一天。他還是被發現了。當時父親的惱怒咆哮聲瞬間就在他頭頂炸開。而同在帳中與父親一道商討著什麼的這位伯父心情則大為不同,大笑著把他甩到肩頭,跑到訓馬場玩了好一會兒的‘騎小馬’
由這位伯父主動扮演小馬,自己則是那到了最後被顛得直吐酸水的酗士。守在周遭的許多叔伯小哥的臉不知怎的。全都黑了下來……
∏天過後的好一段日子。只要聽見一種精鐵環扣碰撞發出的聲音,阮洛就會心神顫抖。因為這位伯父極少離身、掛在腰側的一把寬刀刀柄上留出一串鐵環,只要他一走動。就會發出這種聲音。而阮洛真正怕的,是當這位伯父走近他後,千萬不要再玩那直要將人肚子裡所有的東西都顛出來的‘騎小馬’遊戲了。
”到數年後,阮洛才明白這位伯父當年的舉動何其癲狂,並隱約知道,那天父親與他似是正好談合了某件事,才使他異常激動,以至於將當時他的大將軍的威嚴也暫時丟卻了。但不論如何,每每想起這一段,阮洛便會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快心裡有了打算,阮洛眼中流露出淡淡笑意,繼續緩步向前。
阮洛的父親阮承綱與王熾有過命交情,早在王熾正式點兵返逼京都之前,阮承綱就已經在王熾的軍帳中為其效力。對於王家起事於京都這件重大事項,其中最為關鍵的兩名謀士就屬阮承綱和林杉了。…
阮承綱和林杉各有奇才,常聚於一處軍帳中與王熾謀事,卻並不衝突,因為阮承綱的智謀長處主要體現在軍策,是術;而林杉擅長的主要是軍工,是器。沒有一定的專學基礎,林杉所造的軍工之奇無人能輕易模仿,而林杉也常常感嘆佩服於阮承綱的計謀之妙,詭異多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