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的。”
雖然阮洛不擅長籌劃戰事。但王熾的這番話說得句句剔皮見骨,戰事要點全都講得非常突出明確。阮洛不可能還聽不明白。
阮洛的思緒建立在這些知曉上頭的又問道:“那麼,晚輩也許要去那邊一趟,到底能幫上什麼忙呢?”
“這個之前我們不是已經談過了麼,讓你留神著燕家的行動。”王熾說了許久的話。有些口渴了,便端起白瓷茶盞掀開了盞蓋兒。但在他微微一低頭準備啜飲的時候,他又將茶盞放回桌上。因為他端著茶盞的那隻手感覺到茶已經涼透了。
阮洛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當即嗓音抬高了些的喚了一聲:“小二。添茶!”
話音剛落,他才忽然發現,這茶舍裡的環境也太清靜了些。
方才王熾為了談話方便,避免聊天內容走漏,便在第二道茶水添好時,就將茶舍內的一應侍者全部喚了出去,叫他們在外頭候著。反正這茶舍都被他無比手闊地包了場子,茶侍們該怎麼做,當然都是他說了算。
可他這麼處理後造成的結果在現在看來卻充滿古怪氛圍,因為在所有茶侍都出去後,直至現在,倒真的沒有一個人回來過——連客人盞中茶水涼透了,也不見有個人拎著開水壺及時進來添水——他們既然是開茶館的,難道連熱茶几時得加水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嗎?…
能開辦在恆泰館街區的茶舍,怎麼說也該具備一定的服侍水準吧?至少這侍茶的章程不會低於京內任何一家中等茶館才對。
就在阮洛因為這家名為雨梧閣的茶舍對客人太過輕怠而微感不悅的時候,他忽然就聽到一個有些嬌柔的聲音傳來:
“嘻嘻,客官的茶涼了麼?”
這樣脆得有些尖銳刺耳的嗓音,以及這樣一個音節繞三匝的說話語調,實在與飲茶尋清淨的茶舍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茶館裡居然出現了女侍,這是之前一直未見出現過的茶侍。
這個女侍語氣裡天然渲染著一股媚態,乍然一聽這聲音,不禁讓剛飲過清茶的人赫然覺得,那茶水裡彷彿投了胭脂,自己吞下了膩人的香脂。
這個女侍還是從頭頂上的二層閣樓慢慢走下來的。
剛才房頂又是踢瓦又是打鬥的聲音,也許不禁是那幾個賊徒斷了骨頭,房頂的瓦脊怕是難免也要裂上幾根,難道閣樓裡有人,卻一直沒有覺察,不被打攪到,要到了現在才現身?
還有,之前雨梧閣裡主動迎自己過來的那幾個夥計和掌櫃都去哪兒了?
望著那個曼妙的身影從閣樓通往樓下的拼木階梯上走下來,阮洛已然沒有閒心繼續去留意這個女子長什麼模樣,他當即朝外頭高喊一聲:“來人!”
他口中一個“來”字剛喊出半片音符,就感覺一陣疾風向喉部襲來,迫得他幾欲窒息。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叮”的一聲脆響,似乎有兩個脆物在極大的力道催動下互撞,激飛碎片滿地。
一滴溼熱的液體從下顎麻痛的一點流出,阮洛下意識伸手朝那不適處摸了摸,再攤掌一顧,就見指尖盡是血跡。那激飛的碎片雖然偏過了他脖頸上的血管,卻還是在極大的投擲力催動下,斜斜從他的下顎擦飛,留下一道血口子。因為這碎片飛來極快,所以這點傷口倒並未讓阮洛感覺到多少疼痛。
但此時他心裡卻已升起急劇地震驚!
沒想到刺客居然真就這般悄無聲息地潛進來了,而剛剛他喚那一聲時,還並未完全否決那個從閣樓上走下來的女子的茶侍身份。
他已顧不得下顎傷口還在溢位血水,立即轉回頭朝王熾看去,並已經在心裡做好了以身為盾的準備。
隨著他偏過目光來。他就看見王熾擋在他脖頸側面的左手還未收回,那隻手掌大拇指上戴著的寬玉扳指不知是遭到何種硬物的重擊,已經碎成了幾十個不規則的玉顆粒,一些掉落在桌上,還有一些濺落到了地上。
看得出來,這玉扳指的質地極佳,即便破碎了。散開的顆粒大多邊角偏圓滑。否則阮洛脖子上難免要多生幾道血口子。
真正傷到阮洛的碎物,是那混雜在碎玉顆粒裡的幾枚菱角狀晶瑩碎物,那破碎的狀態明顯也是被毀後的樣子。阮洛不能看出它完整時形狀如何,只知道它也具有很剔透的質地。
玉石質地溫潤,有的上等玉石在對著陽光細看時,能從中隱隱觀察到如活物一般的盈盈流澤。故而被有心之人打磨成飾品,光輝襯人。玉暖人肌。
但這剔透的刺狀物雖然擁有著類似的觀賞度,卻被有心之人制作成了極厲害的害人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