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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0部分

不過,一路同行這三年來,岑遲不是沒與另兩位同伴對飲過……但,像今天這樣牛飲的方式,方無還是第一次得見,如果是高潛在場,沒準已經揮臂奪酒了。

方無怔怔看著岑遲一口氣吞飲了半壇酒水,再才垂手擱下酒罈,長出一口氣說道:“可惜了好酒。”

就在方無對岑遲酒後說的這句話頗為不解的時候,他就見岑遲拎著那半壇酒,去了房間裡側一面屏風後頭。

一聲脆瓷響動過後,就是“嘩啦”流水聲音。

很快岑遲就拎著空酒罈回來了,隨手丟在桌角,然後他又拍開了一罈酒的封泥,但不再是拎著罈子去屏風後往夜壺裡傾倒,而是彈指在房間裡潑灑。又用了半罈子酒澆了地,剩下的半罈子酒,他開始向自己身上灑。

很快,這間原本收拾得整齊乾淨的客房,就變成了兩個酒鬼昏天黑地沉醉酒鄉的爛窩,酒氣燻鼻,過於濃郁。

岑遲放下第二個空酒罈,又拖了第三個酒罈到手邊,在拍開封泥的前一刻,他看向愣神看著他的方無說道:“你可以喝醉,我卻只能玩酒。”

方無雙眼微睜說道:“你這到底是在做什麼?”

……

高潛在客棧一樓辦理好入住手續,再去客棧後面的馬棚檢查了一下槽中豆料,然後回到客棧一樓大廳用了些飯菜,這才回到二樓客房。

高潛的房間就在岑遲房間的隔壁,他還未走近自己的房間,在走道里就聞到了強烈的酒氣,濃郁到已經不能稱之為醇香了。

高潛也已經快三個月滴酒未沾,其實也已忍得辛苦,但為了丞相的囑託任命,毫無疑問他會選擇繼續隱忍下去,但這卻使他對於酒的氣味十分敏感。

意識到某種情況,高潛沒有探問什麼,直接推開了岑遲房間的門,然後他就看見了趴在桌上已然爛醉如泥的兩個人,地上滾倒幾隻酒罈子,酒水殘灑得到處都是。

看中年道人方無從椅子上滑到了桌子下面,抱著桌腳鼾聲漸起的樣子,顯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還能倚在桌面上坐穩的岑遲似乎醉得輕些,臉朝裡側趴在桌上,喉嚨裡似乎正低聲錯亂的哼唱著什麼曲調,一隻手長伸向前,指端還勾著一隻酒罈子的繫繩。

“先生這是怎麼了?如此暴飲,有損身體。”高潛步入屋內,下一步就準備挪開岑遲手邊的酒罈子。

不料他的手才剛碰到酒罈邊沿,趴在桌上臉朝裡側的岑遲忽然轉過頭來,與此同時,他原本只是摸著酒罈繫繩的手屈起五指,將罈子更牢固的抓在手裡。他凝視著高潛,一字一頓,似醉非醉地道:“老道已經不行了,你來陪我喝!”…

“這不行,在下的責任是保護先生,而非陪先生酗酒傷身。”高潛言辭拒絕,並試圖再次奪走岑遲手中的酒罈子 。

這一次,他輕而易舉就得手了。

因為岑遲忽然主動鬆開了手。

高潛抱著半罈子酒微微愣神,緊接著他就看見岑遲又拍開了一罈新酒的封泥。

“如果沒有人陪,其實自斟自飲或可更暢快些。”話音剛落,岑遲就掀起酒罈,“咕咚”一通猛灌,很快一罈子酒就空了一半。

旁觀這一幕,高潛只覺得有些心驚,同時他也隱隱意識到,此時他若想從岑遲這兒問出點什麼,比如問岑遲為什麼忽然這麼猛地酗酒,岑遲極有可能不願多說。

——其實他本該還能意識到一個問題,但因為他眼見岑遲的灌酒速度過於激烈,催得他必須先想辦法勸酒,所以才會忽略了此間藏於濃郁酒氣中的些許異樣氛圍。

視線稍移,高潛重新投目向桌底,挪開一把椅子,蹲在桌邊掰開方無抱著桌腿的手指,將他從桌子下面拉起來,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略作遲疑,高潛就拎起剛剛從岑遲手裡奪過來的半壇酒,但不是要往自己喉嚨裡灌,而是手腕一轉,翻著酒罈子將酒水盡數潑在了方無臉上。

酒水依然醇香,但如果不是飲入肚腸,而是潑在臉上,那冰涼的親膚感受就跟清水差不多了。

方無果然清醒過來一些,半睜著眼,還沒待他看清面前站著的是誰,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方先生,你們這都是怎麼了?為何忽然酗酒?”

方無搖晃著腦袋說道:“好酒不可浪費。”話剛說罷,他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掛著的幾滴酒水,那是剛剛高潛朝他潑酒醒腦時沾上的。

高潛嘆了口氣,正要開口再問,忽然就聽背後傳來酒罈摔碎的聲響。

緊接著就是岑遲的咳嗽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