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伸手按在門板邊沿。如同上一次開門之前那樣屏息凝神片刻後,他手上才使出些力氣,但只是把門拉開一條縫。
眯眼掃向門縫外的折劍臉上有一絲疑惑神情閃過,門很快被他完全扯開,一個碧色人影如煙一樣飄了進來。
“師叔。”飄然入屋的碧色人影向著關了門剛剛轉身的折劍行禮。
此人的年紀與屋內孫謹相近,也就十八、九歲模樣。正值青春年少好年華。不過,若細看這個碧衣人,旁人應該不難發現,他與孫謹其實存在著許多不同。
他的舉止派頭更為斯文,並且他的雙眸深處有與常人不同的一點剔透,這似乎是天生長成。而這一點異處使他在與人視線持平時,讓人感受到一絲縷的涼意,不管他抬眸時年輕的臉龐上是不是掛著那絲習慣性的笑意。…
因而他習慣在與人交流時微垂著目光,這使他看起來態度比較的謙遜、甚至是自平身份,但他這樣做。其實只是為了讓旁人不要將他的天生眼神當做另一種不太美妙的情緒誤解罷了。習慣長此以往,多年之後,他雖然長大成年。這種給人謙遜的感覺倒是被塑造得更深刻了。
但此時屋內的兩個人對他而言,是儘可不設防備的,所以他能將視線抬起許多,他的臉上顯露由心而發的笑容,他的雙瞳中那天生的一點冰凝般的東西自然也似被陽光籠罩得化開,化成一泓清泉,雖然依舊不具有多少熱度,卻也不那麼沁冷了。
“真是啟南啊。”折劍再次自下至上將眼前正在向他行禮的碧衫年輕人掃視一遍,確定此時在年輕人的身上找不出一丁點易容過的痕跡。他的表情才鬆緩一些,溫和笑著又道:“不會這麼湊巧吧?宗門那幫撰單子的長老果真老糊塗了?”
“師叔慎言。若讓伏劍師叔聽見,對你恐怕又是橫來一事。”聽折劍戲謔上宗門裡幾個重要位置上的長老。烏啟南臉上笑容一滯,“我們會在這裡碰面,於我而言不是巧合。我是剛剛辦完岳家莊的事情,洗漱後準備回宗門時,忽然接到的直接任務。施宗門令的正是伏劍師叔,估計他很快也會到這裡來了。”
聽完烏啟南的敘述,折劍摸了摸自己那新長出一片胡茬子的下顎,淡淡說道:“那可真就不是巧合了,小孫跟你接到的事項基本一樣。”
烏啟南心下了然地點點頭,側目看了一眼已經擱下糕點碟子,並向自己走近一步的孫謹,他忽然想起一事來,轉頭問向折劍:“師叔,小凌的傷養得如何了?”
只這一句話,折劍就聽出了他真正想知道的答案,直言說道:“他恐怕不能來幫你們了。”話剛說到這裡,他彷彿想起什麼來的頓了頓聲,接下來再開口時,語氣中就有了一絲自言自語的意味,“既然這一次的宗門召令是伏劍施發的,那麼如果凌厲沒有出霧山那趟子事的話,伏劍定然是要將他也叫上的。可這樣一來,這事情就有些玄了,能讓他把你們三個都找來才肯宣佈的任務目標,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呢?”
“這……”
“什麼?”
聽了折劍的一番揣摩,孫謹與烏啟南兩個年輕人皆是神情微怔,齊聲問道:“他連你也沒有告知麼?”
按照屋內這三人所在宗門的行事法則,在一般情況下,宗門會為每一個殺手加派一個接應人,接應人的任務要麼是清掃事後痕跡,要麼就是在事敗時行使滅口職責,以確保事敗的任務不會牽連到宗門的穩定。因而對於殺手每次將要行使的任務資料,接應人即便不會直接參與其中,也有獲知詳盡的資格,並且接應人往往會先一步得到這份資料。
半個月之前,折劍還是凌厲的接應人,凌厲出事後。折劍轉到孫謹這邊,仍然作為接應人的他當然有資格拿到這次地點在京都的任務資料。若算起輩分來,折劍與伏劍還是由一位師傅教出來的平輩。可孫、烏二人實在難以想象,為什麼伏劍會連折劍都瞞得這麼緊。
而如果一定要這兩個年輕人琢磨這件事裡頭蹊蹺處的誘因。他們只會再一次想到同一個地方,那就是折劍伏劍兩位師叔之間持續了十多年的矛盾。…
這兩個人對平輩的師兄弟都很友好,就連對輩分以下的宗門弟子也比較的照顧,但只要這兩人碰到一起,那種友好關係定然瞬時消散。孫、烏二人,包括宗門中與他們同輩的弟子,在進入宗門後,對這兩位師叔的記憶裡。有一大半的印象就是伏劍對摺劍的惡語相向,以及折劍雖不還口,卻多以一種輕蔑意味還向伏劍的淡笑。
可是這兩人的矛盾持續這麼多年,至今還沒有誰清楚知道,這矛盾的起因是什麼。
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