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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部分

身份更為好奇。各自心底更覺驚訝。…

但不知,如果讓此刻四周這些用微異目光看向他的人。知道他也是信口一溜,並未全盤聽過——身為一國主君,他竟連自己坐鎮的都城裡傳唱率最高的曲牌都沒工夫聽完整過——不知這些人又會作何感想?

王熾隨口一句話即甩出了京都四組“大麴”,彷彿這些傳唱於京都各大樓館、已經聲名極盛的曲牌只是他家頑童常掛在嘴邊的兒戲,耳熟能詳所以隨手拈至,在令廳堂中眾食客驚訝的同時,也有幾人臉上漸漸流露出期待的神情。

有高手在此選曲,並且選的也都是極品曲牌,如果那歌女真能唱得出,哪怕只是些許片段,憑這四大名曲實至名歸的優秀韻律,當然是極能挑動人愉悅心情的。若有那一刻,不需再有旁人提醒,自然會有聽客由心所願地掏錢砸賞。

而如果這歌女唱不出,卻也不能怪大家。到那時,任這姑娘再是可憐,旁人沒有憐憫地行動,也無責怪之理,要怪就只能怪這帶頭挑曲牌的人雅趣太高,是他給這姑娘的生計橫了道檻子。

然而唱歌姑娘接下來的回答,竟是令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一時忘了言語。

“不瞞這位老爺……”唱歌姑娘斂容看向王熾,小心翼翼拿捏著稱謂,“小女子來自深山野鄉,未曾聽過您提到的這些歌謠。”

聽都未聽過,還談什麼讓她唱?

無人吱聲的廳堂中,只稀稀落落地傳來幾聲唏噓。沒人說話,倒彷彿叫這本來被食客簇擁在一張長桌周圍而顯得有些窄仄的廳堂空曠起來。

對於歌女的回覆,王熾沒有覺得驚訝,其實他事先會這麼問,主要是出於一種試探和排除某種可能的意旨,聽曲的誠意實是淺薄幾分。此刻他的第一步已經做到了,便很自然地展開了他的第二步。

漆挺的眉目間依然含著淡淡的微笑,王熾聲音平和地繼續說道:“是我一時忘了,姑娘來自遙遠的川西,京都的名曲唱得再響,恐怕也去不了那裡。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若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像這種娛人的歡喜曲牌,即便傳去了川西。那裡的百姓生活普遍艱苦,難有人得此閒情賞此悅趣。所以這些曲牌即便在京都傳得再風光,若去了川西。恐怕最後也難得停留傳唱。”

川西人不會唱京都曲,是有地方客觀原因的。王熾開始在給這技藝匱乏的歌女搭曲臺子了。

京都有天子親駐,京內居民生活水平漸漸有所提升,卻不可忘了自己曾經也跟那些偏遠小城的百姓一樣窮困過。歌由情生,責怪生活艱難的人唱不出歡快的曲調,或許是個大錯哩。王熾緊接著又開始給這姑娘拉聽眾。

雖然唱歌姑娘於曲牌上會的不多,但她由西向東歷經千餘里,一路走來,多多少少磨練出一份閱人看事的眼勁兒。聽完王熾的話,她連忙挽裙略傾了傾身,感激地道:“這位老爺能如此體諒,真是大善人。”

這“大善人”三字剛由她說出口,王熾的眉角忽然輕挑,波瀾微起,快得不著痕跡。

“但你的京都口音拿得很好,似乎絲毫沒有帶一點川西習慣。”對於唱歌姑娘的感激,王熾沒有表示什麼,只是突然又說了這一句話。乍然一聽。就彷彿是他補上了剛才還沒說完的半句話似的。

阮洛對川西口音的印象,還停留在五歲以前隨父親居於邊塞西北大營的那段日子裡,六歲之後至今。經過這麼多年異地來往生活經驗地糅練,對五歲以前的記憶已經感覺很淡了。不過他相信,王熾此刻會這麼說,一定是對某件事有確信把握。…

那些年,王熾還是戍邊將軍,在北疆吃沙子的時候,軍營裡可是有不少川西人的。那些大多出身農民的漢子,在川西鬧匪患待不下去了的時候,就成批地選擇跑到離川西最近、但軍餉高過當時川州軍大營的北疆王家軍大營。並且在從軍數年之後,大都成了王家軍的中堅軍力。

在王家軍逆襲京都以前的幾年裡。王熾對這些窮苦出身兵卒的照顧和訓練都是很緊密的,所以即便後來這十多年。他再沒去過川西那地方,斷然也沒這麼容易就把那些人那些事忘得乾淨。

阮洛看了兩眼站在王熾身旁的那兩名大內侍衛,在觀察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後,便更加確定這一點,只是他同時又無法捋清此疑問的詳盡處。

那兩個侍衛則是快速對視了彼此一眼,在心中暗道:只是一個賣唱姑娘罷了,不會這麼巧吧?若說有可疑,疑點較重的倒是那撫琴老者。但他似乎只在剛進門來時“露”了一腳,自進來後,便再未移動半步,說半句話,連視線都低低斂著,叫人觀察不得,